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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是湿的《开放参与的架构》

  • 小小评论家小小评论家
  • 书评
  • 2023-03-26 16:3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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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放参与的架构

我们的社会生活富有原始意味,从灵长类动物中我们的近亲黑猩猩和大猩猩来看,它们和我们一样是社会性的。然而人类较其所有的灵长类近亲走得更远:我们的群体更大、更复杂、更有序、存在的时间更长。

我们无处不在协调行动——从组织生日派对这样的简单工作(其实实际的组织过程令人惊讶地复杂),到经营一个有着上千名甚至上百万成员的组织。这种技能使得群体能够处理更大、更复杂、更分散化、周期更长的任务,而它们是单个人无法独自应付的。建造一架大飞机或是一座大教堂,演奏一次交响乐或是施行一次心脏病手术,养一群牲口或是把一座城堡夷为平地,所有这一切都需要把多项任务在多个人之间予以分配、分工和协调,时间长达几年、几十年,有时还要跨越多个大陆。

许多我们认为凭一己之力就可以完成的事情实际上需要不止一个人的努力:在描绘西斯廷教堂天顶画(the Sistine Chapel Ceiling)的时候,米开朗基罗请助手帮他完成一部分内容;托马斯·爱迪生以他个人的名义申请了上千个专利,但却有一帮手下帮他打理工作。甚至就连写书这种出了名的孤独事业都需要编辑、出版商和设计师的参与。现在你手里捧读到这本书,还需要印刷厂、仓库保管员、卡车司机和其余许多在读者和作者之间架设网络的人的合作。

群体活动在人类生活当中的中心性意味着,任何群体作用方式的改变都会对商业、政治、媒体和宗教等领域产生极为重大的影响。

一个明显的教益是,新技术使得新式群体的形成成为可能。手机、电子邮件、一个网页、一个论坛——从不同的专业阶层转移出来的这些能力到了公众手中,这是一个划时代的事件,它建筑在出版商蒂姆·欧内利(Tim OReilly)所称的“开放参与的架构”(architecture of participation)之上。

当我们改变了沟通的方式,也就改变了社会。社会用以创造和维持自身的工具对人类的核心意义就仿佛蜂房对蜜蜂生活的意义。它提供了沟通和合作的平台,蜂群的生存因之成为可能。单只的蜜蜂如果离开蜂群,或是离开它们共享的、共同创造的环境,根本无法被理解。人类网络也是如此,虽然在社会整合的绝对意义上,甚至连教派这种严苛要求个人屈从于群体的组织,都无法比肩于一个蜂巢。

由於一个巨大而自由分散的群体的随时随地的参与,已经把不可能之举变为轻而易举之事。这个群体具备多种技能——侦探活动、法律建议、从警方到军方的内幕信息爆料。之所以这样,从技术上和社会上看,存在许许多多小的理由,但这些小理由汇聚到一起,便成就了一个大变化。

用经济学的术语来讲,创建一个新群体或者是加入一个现有群体的成本近年下降了,下降的幅度还不是一星半点。(“成本”在这里用的是其经济学上的含义——它等于任何消耗物,无论是金钱,还是时间、精力以及注意力。)

经济学少数几个没有争议的信条是:人们会对激励做出回应。如果你给他们更多的理由做某事,他们就会做得更多。如果你把他们倾向于做的事情变得更加容易做,他们也会因此而做得更多。

既然人有互利合作的天分,我们应该可以在需要的时候集合起来,去完成那些过于艰巨而导致单个人无法完成的事情。如果这是真实的状况,那么,任何需要共同努力的事情——维持治安、道路建设或是垃圾收集,都会从个体成员的动机中生发出来。而现实中,是协调的困难阻碍了这些情况的发生。

即便如此,还是存在着一些大型组织。微软公司、美国军队和天主教会都是巨大而运转良好的机构。一个临时性的群体和一个像微软这样的公司之间的差别在于管理。微软不会等待一个群体自发形成之后再来创造软件,而是精心管理其员工的劳动。

员工为了获取薪酬而牺牲自由,微软则承担指挥和监控员工产出的成本。除了支付工资,它还要支付从高管和员工之间的沟通成本(中层管理者存在的理由之一)到人力资源部门购买新桌椅的花费等各类支出。

为什么微软或者任何一家机构会容许这些成本?它们这样做是因为不得不这样,否则它们就会面临机构的解体。如果你想要组织或哪怕少数几个人工作,你都必须施以管理。随着组织发展壮大到几百人、几千人,你还得管理管理者,管理管理者的管理者。

为了在一定的规模上生存,一个组织必须承担所有这些管理的成本。组织存在许多抵消这类成本的方法——微软使用营业额,军队使用税收,教会使用捐助——但是它们无法避免这类成本。从某种程度上说,所有的机构都生活在某种矛盾之中:它们存在是为了利用群体的努力,但它们的某些资源又为了引导这些努力而慢慢流失。我们可以将此称为“机构困境”(the institutional dilemma)。因为一个机构耗费资源以管理资源,在这些机构理论上的能力和实际上的能力之间存在一条沟,机构越庞大,产生的成本也越大。

我们自身与生俱来的群体行动天分与我们的新工具在此相遇。那些为创建群体提供简单路径的工具会导致新群体的诞生,这样的群体越来越多,不仅数量递增,而且种类多样。我们已经能够看到这种影响——网页用来同世界沟通,短信和电子邮件在他的读者中传来传去。还有手机日益具备群发信息和图片的功能,而不是仅仅指向一个接收人(传统的电话使用模式正是如此)。

现在我们拥有了能够灵活配合我们的社交能力的沟通工具,而且我们在见证充分利用这种转变的崭新的协调行动方式的崛起。这些沟通工具被赋予了许多名字,其实都是一个主题的变奏:“社会性软件”(social software)、“社会性媒体”(social media)、“社会性计算”(social computing)等等。虽然这些标签之间存在差异,但核心理念都是一样的:我们的能力在大幅增加,这种能力包括分享的能力、与他人互相合作的能力、采取集体行动的能力,所有这些能力都来自传统机构和组织的框架之外。

虽然上述的许多社会性工具是计算机科学家和高科技行业的员工首先采用的,但它们现在已经越出了学术界和企业圈。它们的影响将绝不仅仅限于找回丢失的手机,而是要广泛得多,深远得多。

通过使自发群体变得更容易形成,使个体在不经正式管理的情况下更容易为群体行动做出贡献,这些工具从根本上改变了过去无人监督的努力在规模、复杂水平和范围上所受到的限制(正是这些限制导致了机构困境的产生)。

它们没有完全消除这些限制——但是新工具带来了可替代的战略,以保证复杂性处于可控范围之内。如同我们所期待的,当愿望很强烈而成本滑坡时,新的群体如雨后春笋般冒将出来,它们对这个世界所产生的影响正到处扩散。

——旧行为的新杠杆,《未来是湿的:无组织的组织力量》

《Here Comes Everybody: The Power of Organizing Without Organiza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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