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学原理（精华本）《关于机能主义心理学派的局限性》

不管是哪一派的学说，只要是坚持自己的学说而排斥其他学派的学说，那就不可避免地带有一定的局限性。这里只想以机能主义心理学派的局限性作一点说明。

机能学派的创始人为美国的心理学家、哲学家、教育学家威廉•詹姆斯，他最大的贡献在于对脑与精神的实验研究及神经流的提出。他认为：“必须以脑生理学为前提，或者必须被包含在心理学之中。另一方面，心理学家在某种程度上还必须是神经生理学家。”事实上的确应该是这样，他的关于人体，特别是脑与神经的研究，为之后的医学心理学打下了基础。如果不去分裂心理学，也就是说，他在生理学与心理的关系方面作出了重要的贡献。

他的局限性就来自于对其他学派或研究方法的排斥。他认为：“所有将现象以思想的解释为深层实体（不管人们称之为“灵魂”、“先验自我”、“理念”还是“意识的基本单元”）的产生的努力，都是形而上学的。……即使它们的结果是真实的，最好还是让它们像让唯心主义的结果远离物理学一样，远离心理学。”无毫无疑问，这是非常缰固的思想，正是因为这种思想，使他象被蒙了一只眼睛，甚至头被固定了下来而不能更多地认识心理现象。心理学是唯心的，是形而上学的，至少目前是这样，也许以后会变成唯物的，科学的。关于这一点下面我想单独地讨论一下。

正是因为这种局限性，使他和弗洛伊德一样，在研究的过程中难免地遇到自相矛盾的困惑。就象他自己所说的：“我们回到了莱布尼茨的单子论，并随之将生理学留在身后，进入经验和证实无法达到的地方；而我们的学说，尽管并非自相矛盾，却变得如此遥远和不真实，以至于几乎和自相矛盾一样糟糕。只有思辨的心灵才会对它感兴趣，形而上学将会担负起对它的未来责任，而不是心理学，它的未来可能是成功的，我们必须承认这样一种可能性。”

事实是，他已经触碰到了心理的最重要的因素，但是，因为他先用唯心主义及形而上学两条绳索把自己捆了起来，不然的话，他可以在心理学的研究方面走得更远些。我说的他的这种触碰就是他关于神经流的提出。对于神经流他这样描述到：“这正是当固体或者液体的东西通过一条通道时所发生的事情；如果通过这条通道的东西是在物质中发生重新排列的一种纯粹的波，它并不使自己被取代，而只是发生化学变化或者自己就地转向或者在界线的两边振动，那么似乎也没有理由认为上述情况就不应当发生。关于神经流的似乎最具可能性的看法指出，神经流就是某种这类重新排列的波的经过。”它所描述的波就是能量波，但能量波即便是现在也未被科学家完全认识，也就是说，即使是现在，也仍会有许多人认为这是唯心的，是形而上学的，更何况一百年前的詹姆斯呢？他很想用科学对他所意识到的“波”加以说明，但在那个时候他如何能做到呢？他一方面坚持让形而上学“像让唯心主义的结果远离物理学一样，远离心理学。”但他还是讨论了许多形而上学的理论，他只好以“形而上学的意思不是别的，就是以一种超乎寻常的顽强的努力去清晰地思维。”来安慰自己，或自圆其说。他所讨论的“形而上学”的内容，事实上和他的神经流一样，都非常地接近心理的本源，也就是能量波——这个在下面会专门地讨论。比如关于心灵微粒或心灵要素，也就是“所有得以出现的新的存在形式，实际上只是原初的和不变的物质重新分布的结果。”这也正是物活论所描述的，一切物质，包括一切物质的分子，都有生命在内。唯灵论认为，世界万物都有灵魂，这些灵魂包括在大灵魂上帝那里。关于原子方面的研究，现在发现里面存有正负电，感觉信息就是靠正负电的传递来进行的。这样好像有理，但实在没有办法解决思想的问题，也许可以解释最简单的剌激反应，但对于思考却显得苍白无力。相比较唯灵论而言，好象还没有象唯灵论那样能更好地说明问题。所以詹姆斯自己也说：“我承认，断定有一个以某种神秘的方式受到大脑状态影响并且通过它自己的意识作用对这些大脑状态做出反应的灵魂，在我看来似乎是最少逻辑阻力的一条思路（就我们迄今所达到的程度而言）。”

通过生理学可以更好地认识心理学，但绝不能认识到心理学的全部，确切地说是不能认识到心理活动的全部。生理心理学是局部的观察方法，希望从我们所认为的客观的方面来认识心理活动，这是非常有局限性的。就象我们可以了解一个曲别针的造型，它的材质，但你绝不能因此而断定它会有什么样的功能和用途，除了能别纸张，它还有无限种可能的使用方式。

生理学与心理学的关系如果打个比喻的话，就如同电脑的硬件与软件的关系，毫无疑问，硬件的合理配置有利于提高软件的使用效率，但是，真正决定软件的使用效果以及造成软件问题的，却不是硬件本身，生理学有助于心理学，但生理学却不能解决心理学的主要问题。

关于大脑与心理活动的关系，打个比喻如同是电视与电视节目的关系，不可否认的是，电视节目需要依托电视才能播放，但电视是固定的，而电视节目却是多变的，丰富的，研究电视各原件可以提高节目的播放质量，比如音效或清晰度，但与节目内容却没有本质的联系。电视节目完全属于另一个体系，大脑的功能就如同电视，而心理的活动则如电视节目，所以，要想真正地认识并作用于精神活动，需要对精神活动本身进行研究，而这并不属于生理学的范畴。电视在它出现之初，电视机的机体的意义是重大的，但到目前技术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很显然，电视节目就成了最重要的的问题。生理学在心理学产生之初，的确是起到了相当重要的意义，但是，当对生理学有了一定的了解后，我们就需要把重心转向其他另外的地方。又如吃饭与生活的关系一样，生活必须得吃饭，但是当温饱问题解决之后，生活就不能只为了吃饭。人们需要物质生活，但物质生活满足后，人们更需要精神生活。这就是我们需要重新认识心理学的原因。

另：

以上部分是摘自我写的《重新认识学理学》一文。

给了两星，一星是因为这本书设计得不错，很美观，一星给詹姆斯本人。就内容而言，不怎么样。对于生理的研究现在已经有比较长足的发展，所以，许多内容现在都已经普及化了，日常生活中都已经学到，再看100年前的关于这方面的研究就似乎真有过时了的感觉。神经流的提出是不错的，可惜詹姆斯并未对此进行深入的研究。

封面大黑字写着“美国心理学之父、西方心理学鼻祖的经典文献”，这句话很有用，诱我买了这本书。纯粹地广告语。而“美国所有大学心理学课程的标准教材”，这更值得我的怀疑，据我所了解，现在西方的心理学是呈多元化发展的，如果这本书的内容作为标准教材那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情。再一个，“意识流、情绪理论的首创者”，作者在此书中提到的是“神经流”而不是意识流，更未提到情绪。应该说这本书的策划还是不错的——如果真的是名符其实的话，但事实却有欺骗的行为。

无论怎样，詹姆斯作为心理学的先驱必须向他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