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童话《那些会说话的动物》

下面是一篇旧文，3年前做辑录的时候记着玩的，和我童年时最爱的和在一起，突然就想拿上来做个纪念，文章不全是关于《意大利童话》了，但其中自有它温暖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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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翁伟是我论文里唯一一个没有找到是语出的人物不过他的事迹是很好玩的.1915年成都存古书局整理的中，认为这一典故出自，但是没有记录征引之书。实际上，在《说郛》、《蜀中广记》、《艺文类聚》、《天中记》中，都记载着这个典故语出《论衡》，关于他的记录也就是那么一句：

 “廣漢陽翁偉能聽鳥獸之音嘗乘蹇馬之野而田間有放馬者相去數里鳴聲相聞翁偉謂其御曰彼放馬目眇其御曰何以知之曰罵此轅中馬曰蹇馬蹇馬亦罵之曰眇馬御者不信往視馬目竟眇”

 呵呵，就是说四川广汉有个家伙叫陽翁偉，他能听得懂鸟兽的声音。有那么一天，他老人家骑着一匹瘸腿马到田野中去遛弯，正好那里有人在放马，这两匹马就隔着老远开始嘶鸣．老阳同志就跟那个放马的人说了：“你放的那匹马是个边花（四川话，我想既然是广汉人应该是这么说的，独眼龙的意思）”。放马的人问了，你怎么知道？阳翁伟说：“你的马骂我的马，说‘瘸子！瘸子’！‘我的马就回敬你的马说‘边花！边花！‘”所以你那个马一定是个边花。放马的人根本不信，就去看，嘿，他的马果然是个边花！

 是不是很有意思？我看完大笑．这就是做论文的有趣之处。在寻找的过程中不断发现古人的幽默和奇妙。

 其实９岁的时候在《意大利童话》里，就看到过相关的母题，也就是能听懂动物的话。名字应该是叫做《苹果肉和苹果皮》。是说有一个王后非常想生一个儿子，巫婆给了她一只苹果。她吃了果肉，生了个漂亮的儿子，脸蛋象苹果肉一样白嫩。削下的果皮被女佣吃了，也生了个儿子，脸蛋象苹果皮一样红润。苹果肉和苹果皮一起出游，苹果肉看上了一个漂亮的姑娘并娶她为妻，可是苹果皮听见树上的小鸟在议论，说这个姑娘受了巫婆的诅咒，会在三次劫数里失去生命。除非有人如此这般，但是这个秘密如果被说出来，那个人就会一段段地变成石像。于是苹果皮干了不少诸如抢先吻新娘之类的事情，最夸张的一次是从新娘的胸口吸出一滴奶（现在想来，传说的这个部分真的有点夸张），于是苹果肉终于被激怒了，要和苹果皮决斗，苹果皮看见劫数已尽，就开始说出真相了，于是三个真相大白后，他变成了石头。再后来我记不住了，应该是大团圆的结局，《意大利童话》里的故事都是这样，前面千辛万苦，后来简单几句就大团圆了，给孩子一种要享受过程的教育，所以我深受影响，干什么事都不紧不慢地享受过程，被上司很是不满地批评过。

 细节并不重要了，真正给我留下深深印象的是苹果皮的知晓鸟语，那时侯就觉得这是多么奇妙的事！而我也相信，一定有人能够懂得动物的语言，就象很多动物能听懂人的语言一样，（只不过太多的人以自我为中心，把动物看作奴仆和食物，又怎么能去体会动物的心思呢！）

 这次做论文，发现中国传统的类书里有很多通晓动物语言的记载。比如这一段：“史記管輅聞有鳴鵲來在屋閣上聲甚急輅曰東北一婦昨殺夫牽引西家父離婁不過日在虞泉之際吿者至矣至時果有東北五人來吿隣婦手殺其夫詐說西家人與夫有嫌來殺我夫鞫之皆分毫不爽”，就有一点象〈苹果肉和苹果皮〉哦，小鸟们在房梁上聊天，说那边出了一幢命案，谁是凶手，怎样的嫁祸云云。被人听到了，不几天真有人来告诉这个人这样的事，分毫不差。

 又比如杨宣：“楊宣為河内太守行縣有群雀鳴桑樹上宣謂吏曰前有覆車此雀相隨欲往食行數里果有覆車”（《益》中有记载），这家伙下乡，路上听见鸟叫，就知道前面有运谷子的车翻了，小雀们互相通气，说“那边有好吃的，快去啊！！！”，没走几步，果然看见有个运谷子的车翻在那里。

 是不是很神奇？不过动物的语言真的很有趣。２００２年我回陕西老家的时候，就看见一群山羊在坡边吃草。牧羊人要赶它们回家。大部队已经在往回走了，还有几只小羊在路边的坡下吃草，看不见大部队的。一只小羊发现不对，爬上来一看，赶紧撒着小蹄子飞奔，跑到一半突然想想不对，又折回来，跑到刚才的坡那里冲着还在吃草的伙伴咩咩地叫了几声，下面的几只小羊赶紧大吃几口，依次跳了上来，追赶大部队去了。真是可爱啊。那只小羊还用余光看了看我，然后甩着小尾巴跑了。

 一扯又远了，不过对于通晓动物语言的记载，却是中外皆然，遗憾的是好象都在远古的传说里（意大利童话也是卡尔维诺收集整理的地方传说和寓言），现代人远离生灵，接触的都已经是肉了，哪里还有机会去领悟动物的喜和乐？所以读古书，读传说，应该是开启这一世界的钥匙吧，这样的感觉吸引着我，常常让我在遥远的字里行间找到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