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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容《宽容》—— 一部人类的不宽容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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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3-26 01:3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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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容就像自由一样。

没有人能光靠祈求,就能得到它,如果不永远小心、警惕、没人能保有它。”

——房龙

回想我的高中历史课本,世界历史由资本主义发展的历史大事件以时间顺序穿串而成。为了应付考试,我们背过许多的“时间地点人物事件意义”。西方近代历史是资本主义的发展史,在迅猛的社会变革中反抗,改革,推翻的故事比比皆是,我们皆是以局外人的冷眼旁观,仿佛那不是我们的祖先,那不是我们的同类,只是一本跌宕起伏的书,里面是需要记忆的一个一个知识点而已。

我们为什么要学习历史?除了了解常识性的知识以外,历史能带给我们什么?我们又在回顾的历程中发现,思考了什么?

我很庆幸在糊里糊涂的背过了历史课本之后,能够读到房龙的《宽容》。

《宽容》是2000年来人类思想发展的历史,从新的角度审视了历史。

《宽容》实际上叙述了人类的不宽容,从人文主义立场出发,探寻了千百年来人类精神上不宽容的根由

恐惧与不宽容

《宽容》有篇著名的序言,讲了一个寓言一样的故事。在一个落后偏远的村落,人们一方面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聆听老人们古老的训言,那些质疑和挑战古训的人们的白骨堆积在山谷中。但是仍然有这么一个人,执拗的走了出去,当他满身伤痕的回到村落,充满希望的告诉大家“上帝的笑容不只是在这儿,也在其它地方”时,守旧老人们连同从众的人群愤怒的把他砸死了。不久,村里发生了旱灾,走投无路的人们终于开始接二连三的外出寻找另外的生路,人们这是才相视无言,承认自己的过错。

这个故事让我想到了柏拉图的山洞囚徒的故事,囚徒们不愿接受同伴对真相的描述而最终杀死了他。两个故事想要传达的思想并不是一回事,但是故事却如出一辙。

守旧老人就是统治者,从众的大多数则是人民,而那一个反权威的先锋者则是真正在推动历史的前进。这个故事模型可以毫不费力的被套在书中接下来所讲的许多的事件,“此事在过去发生过,在现在也正在发生,但愿将来不再发生。”

最近的泛读课上老师在放《逃离索比堡》,人类对人类的发指杀戮如此真实的存在过,让人感到深深地绝望,究竟是怎么回事,人竟会表现出如此不堪如此黑暗的一面。集中营的毒气室,南京大屠杀的万人坑,十字军东征的杀烧抢掠,文化大革命的批斗大会,当人们的偏见和优越感一旦加上怀疑和恐惧,会使最谦卑最温顺的人变成万物之中最残忍的畜生和宽容理想的不共戴天的敌人。

房龙提出,不宽容可以划分为三类:懒惰造成的不宽容、无知造成的不宽容、私利造成的不宽容。第一种不宽容最为普遍,人们因为懒惰的抱着已成的世界观而无法接受不同的事物。父母看不惯孩子的奇怪行径:世界充斥了大量无用的东西:具有超前思想的先锋往往会被视为人类的敌人。第二类不宽容的危害更大,一个无知的人为了给自己的缺乏寻找借口,在灵魂种筑起了一个自以为是的可怕堡垒,在上面他可以蔑视他所有的敌人,质疑他们活的理由。这种残酷的人由于总是生活在恐惧之中,很容易变得残忍,幻想自己是上帝偏爱的子民,似乎得到了神的赞许去折磨那些令他们不快的人。而这种人往往并没有满脸的横肉,或狡诈的眼神,“好心人和其他方面善良的人也跟他们最凶狠、嗜血的邻居一样,很容易抱有这种极为致命的幻想,这在史学上和心理学上都是一个常识。”这里又让我想到了鲁迅先生对国人冷漠的描写,如果拿到房龙的书中,则又是一则不宽容的东方例证。至于第三类,私利也就是嫉妒引起的不宽容,可以追溯到圣经中的描写,当自己的利益受到侵犯,自然就产生了恐惧,导致了不宽容。

在本书中也极为广泛的探讨了宗教不宽容,对于异教徒的迫害贯穿历史,无数人因为信仰而被送上断头台。教会的排斥和压迫让基督教的拓张违背了耶稣本人的意志,走向了人性的极端。索齐尼派曾经呼吁:让每个人都自由的判断自己的信仰是《新约》和最早的教会立下的规矩,我们有什麽权力去熄灭上帝在别人心中点燃的神圣之火呢?

“谁要是跌了跤,要求帮助,那么,牧师很愿意伸出援助之手。但是要是那个任性的人故意离开正道,离开羊群,那么,那只手就会收回,变成一个拳头,给他们以迅速、可怕的惩罚。”

革命者、统治者,与智者

小的时候看电影,总会问妈妈哪个是坏人,哪个是好人,枪战片中好人总是伤痕累累,但最终获得胜利。后来看的电影多了,比起反应“好人”与“坏人”的较量,反应“好人”团体内部的争斗和不那麽光彩的心思更能***的剖析人性的丑陋。在一场抗争和推翻的较量中,

革命者的正义的尺度丈量了敌人,是否能够丈量到自己?

在几十年的时间里,俄国的革命者都在大声疾呼,他们得不到自由,当时的社会主义性质报纸都受到了严格的审查,外国报纸版面的四分之一都被涂满了黑乎乎的鱼子酱——那些条目是***不希望民众知道的。1918年,革命者终于掌权,这些热爱自由的胜利者是不是废除了这样的禁锢呢?完全没有,他们重新开始查封一切对新主人不利的言论,很多报刊的编辑被流放到偏远的西伯利亚等地。

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程度上的自以为是,认为自己的观点是最正确的,凡是不同的都要去争执,反驳。然而个人的不宽容最多只能引起别人的反感,官方的不宽容则是万能的,它除了自己的权力之外再不承认其他权威,不宽容被纳入教会的律法,国家的法律,它使对安份守己的百姓的迫害成为神圣的职责。谁还记得这些人最初是怎样高喊口号,获得的他们的“自由”。

“十年前如果有人声称:自诩为完全神受的权威,有时也可能犯错误。“不宽容”就会把说这种话的人送上断头台。

现在如果有人声称:人民的意志不一定总是上帝的意志。“不宽容”又会匆忙送掉他们的命。

一个可怕的玩笑!”

在这样颠倒的往复混战中,仍有一些真正智慧的先锋,他们名字流传至今:柏拉图、伊拉莫斯、拉伯雷、蒙田、斯宾诺莎、伏尔泰……他们往往衣衫褴褛,在社会的底层过着贫乏的物质生活,却毫不知疲倦的思考着、工作着。为了行动的方便,他们往往表现的与教义一致,内心却自由不羁。他们只听从内心良知的声音,在一个早已变得极为怯懦的世界上无畏的生活着。他们的理论影响着历史,影响着人类。

基督教与佛教的比较

在这几千年的不宽容中,宗教不宽容占据了很大的篇幅,几乎所有的镇压和残忍都与宗教相关,其中基督教是传播最为广泛和影响最为深远,也是不宽容史书上浓重的一笔。乔纳森•斯威夫特曾经说过:大多数的宗教信仰足够让他们恨自己的邻人,却不足以让他们爱自己的邻人。显然,佛教并不属于这大多数之一。佛教同样是世界三大宗教之一,却有着非常不同的主张和观念,这些在几千年来深深的影响了东方文明和东方人的价值观。

在中国,一直以来普通的百姓中虔诚的佛教徒也占相当的比例,除了烧香拜佛,祈求丰收,泼水节,腊八节,祭拜祖先等节日和习俗,敬畏和隐忍的思想几千年来深深扎根于百姓的思维中。

但是据调查,现在基督教在中国农村几乎占据三分之二的信众。一是因为基督教的礼拜等种种活动为逐渐孤立的个人提供重新获得集体温情和交流的机会,二是教会能够帮助信众解决一些平常的疾病,免除他们去医院的话费以及可能带来的麻烦和怨气,三是在全球化的趋势下,即使是农村人也或多或少了解到了世界的格局,认识到西方的强大经济实力,于是同样自然而然的相信西方的神灵是更加强而有力的,可以直接对他们的生产生活产生积极影响。

而相对从开始就积极扩张,努力“拯救”众生并深刻融入“红尘”,推动历史的基督教而言,向内的佛教本质就决定了它在当今世界舞台相对边缘的位置,而随着中国在这舞台上逐渐的崛起,顺应掌握甚至善于玩弄游戏规则的需要日益迫切,新一代中国人从小接受的思想和教育越来越西化,对英语的掌握也使我们的思维方式更适应基督教的语言,而非佛教的《金刚经》《圆觉经》那样的汉语文学与哲学。中国的西化和全球的平面化使得基督教在中国的盛行成为一种合理的必然,基督教向外的侵略性和扩张性某种程度上迎合了当今社会在政治经济方面的心理需求。同时,基督教提供一个外在的依靠,现代人的孤独抑郁可以如此轻松的寻找到一个出口,而相对来说需要自我真正更新反省和领悟,甚至改变生活的修行来得到“救赎”的佛教而言,自然是难度系数太高。

“基督教从未能脱离自己的老祖宗。基督徒把《旧约》当做自己信仰的一本圣书之后,便继承了难以置信的犹太教义的衣钵,认为他们的民族与其它民族“不同”,只有表示信仰某种官方建立的教义的人才有希望获得拯救,其他人则注定要沉沦。”人类若想寻找那个宽容的药房,恐怕最后还是要来敲响佛门。进几十年来越来越多的西方人开始向东方行走,在各地的修禅中心练习冥想,反思走到尽头的西方文明,在静默的一言不发的释迦摩尼面前找寻自己的内心,找寻人类的救赎与希望。

那一天终会来到,只要人类获得了有史以来第一个胜利——战胜了自己的恐惧,宽容就将大行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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