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虻《心痛的极致！》

牛虻！

你心中究竟有多少呐喊，多少痛苦，多少悲哀，多少无奈，多少绝望！

当你在走江湖的杂耍班子里当小丑，戴着帽子，挂着铃铛的时候，当你屈从于任何愿意凌辱你的混蛋的时候，当你忍饥挨饿，被人吐唾沫踩在脚下的时候，当你乞讨发霉的残羹剩饭但却遭人拒绝因为狗咬吃在前头的时候，当你忍受着被滚烫的火钳烫伤打伤在老婆婆的小破屋里疼得满地滚动的时候，是什么力量，支撑你坚持了下来？是爱！

你是那么地爱蒙泰尼里，你又是那么地恨他——恨他在耶稣和你间选择了前者而抛弃了你，放弃了认你把你埋在骨子里。你渴望着回到意大利，渴望着再次见到蒙泰尼里。当你在教堂里，叫出那一声“Padre”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

可是你又是那么地恨他，你恨他，不断抨击他，不断抨击教士，抨击耶稣——就从你敲碎了基督的泥塑像开始，你就在心里憎恨它起来。

爱的力量永远比恨强大。你一面抨击他，却又一面在维护他，你的心里究竟是多么的矛盾啊！那两股火焰已经把你纠缠得多么地痛苦！

在监狱里，当Padre 的手再一次触摸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样的心情？难以描述。当Padre再一次叫你Carino的时候，你是什么样的心情？不用描述······

你经历了苦难，你严格地禁欲，你强大的毅力，你不屈的精神，你的爱，你的恨，你的苦难，你的执着和信念，都让你如此的光辉，又如此的悲哀！

再一次见到琼玛的时候，你都不敢看她的眼睛了吗？害怕她纯洁的眼睛让你忘记当初给你的那一掌吗？你躲避她甚至装出憎恨她，但却无能为力地离不开她亲近她。你渴望把自己的苦难自己的郁结都坦诚地告诉给这位高尚的女性，因为她在你心中，就是神，尽管说你是无神论者。

“吉姆”，那两个字出现在本该亲口说出而被取代信纸上。

在你还是一个难看的小姑娘时，琼玛，我就爱你。那时你穿着方格花布连衣裙，系着一块皱巴巴的围脖，扎着一根辫子拖在身后。我仍旧爱你。

不管我活着

还是我死去

我都是一只牛虻

快乐地飞来飞去

其实你一直都没有快乐过——从17岁起就在困苦和渺微的希冀中度过。在死前你都还在沸笑，是在自嘲，还是在蔑视上帝？

你，是我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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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泰尼里主教，你在愧疚和难以挽回的爱中挣扎地苟活，“在他的心灵上，上帝的手是沉重的”。你付出了那么多，你以为这样上帝就会给你换回宁静，却是反倒让你困苦。你累了，你疲于付出，付出了精力，付出了最爱的儿子，付出了梦想，最后却找不到适合自己休息的一张床！但是当再一次的机会出现在你的面前时，你还是那么固执！你的愧疚永远抵不过你对LORD的执着，“我看出您更关心的是向您那个恶魔上帝邀宠，而不是把我从地狱里拯救出去”，亚瑟把你看得如此透彻，只是你，没有看清，最终也只得抱着留着鲜红滚热的鲜血的儿子的头颅，在悔恨与痛苦中了结自己的生命！付出了自己和儿子，给那些渴求心灵平静救赎的人民奉上自己和儿子的鲜血！

你，还是那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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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玛，我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