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不开的夏天》有很多奇妙之处,比如那些花花草草,瓶瓶罐罐。可最吸引我的却是拥有碎裂骨头的那些章节,虽然并不是实况演出,可还是让人口里急速地分泌出大量唾液。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都有种邪恶的欲望,想听一听骨头断裂的声音。
我从没断过骨头,只有左手小拇指打球时戳得厉害又没经医治,直到多年后的现在还能掰的叭叭作响。这种声音虽不标准,但应该很接近骨头的爆裂声,是一种像豆子从隐秘的皮中炸开的细小脆响。我在心烦意乱或是兴奋的难以抑制的时候总是会重复这个动作。这大概也算一种从听觉到神经的小小自虐行为。
所以一直以来,看到书中与“骨头发出的声音”有关的字句,总是会莫名的兴奋起来。最早时是关公的刮骨疗毒,后来对某些热衷细致描写折肢敲颅的恐怖小说情有独衷,再后来因为《骨音》莫名其妙的喜欢上石田衣良,现在,那种感觉再次袭来。
人虽然被称为血肉之躯,可支撑之物实际上只有骨架,且死后不烂不腐之物也唯有骨头。所以对骨头的恐惧事实上是对无法返回的时光的恐惧,是对时间和事物无法再生的恐惧,是对不能永生的恐惧。
这种恐惧长期压抑不显,事实上就孵化出一种欲望。听到咯吱吱的摩擦声和细碎的爆裂声会全身汗毛直竖,狂咽口水,这是欲望的证明,而像书中那样从无意识到有意识的折断尸体骨头的行动则是欲望的表达。
人总是需要暗示自己能够克服原初的死的恐惧,从而寻找到生的理由。
所以我认为,折断的骨头是这本小说里很重要的一个意象,至少于我如此,而频频出场的向日葵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戏份。
最后说一下小说本身。
小说的行进采取了一个很取巧的角度——别误会,取巧在这里完全没有贬义。
用全主观的角度写作的确可以带来不可思议的效果,平凡人平凡事会因为眼睛和大脑的作用变得诡奇缤纷,但这也带来一个问题:如何在充满绚烂想像的叙述中把客观发生的事件交待清楚,尤其在文章被限定为推理小说这种要求严谨逻辑公平的体裁之时?这就带来了很高的写作难度。
年轻的道尾秀介完全胜任他自己提出的设定,小说的完成度也很高,若有人因为无法适应而不能终卷,实在会丧失那一种突然跳出主观世界俯瞰整个事件的乐趣。
额外提一句:我是个不知不觉就在读后感中融化到作者语境里的人,所以大概永远成不了标准的书评人。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7:52:44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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