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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氓时代《群氓时代,谁不是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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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3-26 17:4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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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赫连勃勃大王《群氓时代》,从某种意义上可以是一部当下生活的“罪恶”纪实:奢侈、势利、焦虑、恶俗、虚假、纵欲、跟风。。。所有都市生活的欲望膨胀、自我迷失、文化堕落等等现状,他都试图给出一些思考,虽然这种思考很难说是深层次的、别出心裁的,但至少是又一次搅起了这摊浑水,关于整个社会浮躁的趋利心态,以及在这种心态下人们的盲动。

比如他讲这个时代,是“大师”论堆儿撮,而这本身就是一种群氓。比如那个拿琼瑶笔法诉说历史文化的余秋雨,总是玩儿伤感,动不动就“为天地立心”,还美其名曰忧患情怀。但说白了,这忧患情怀,正是群氓时代的一个卖点,反正现在的文化市场什么媚俗的姿态都有,就缺忧患的媚态。谁先谁得,余秋雨查漏补缺,于是恰恰可以使一些热情、扬着一张张兴奋小脸的大学生相当受用。

再比如把三国历史当评书演绎的易中天,总觉得自个儿特有趣。可惜肉麻不能当有趣。并且有趣也不足以成为一种给历史新说法的思路,甚至,这更有可能是一种误导,对于那些找不着北的历史爱好者们而言。

再再比如把学术搞得跟传销式的于丹,手势也罢、表情也罢,可谓极具感染力。只是,一边厢自己赚钱,大把捞名利;一边厢告诉大众要无欲无求,说名利是身外物。一味以为自己在“为往圣继绝学”,但扯淡扯到这个程度也算一个绝学了。

当然,除了上面几位点名道姓的,《群氓时代》还火力强大的的讲了“村气大脸”的当年明月,但是没有点名道姓。可也正是因为这种 “不点名不道姓”的抨击,使赫连勃勃大王自己也显现了那么一点群氓特质,从或许之前还疑似是对社会盲目盲从的批判,转而到了针对某某人不道德行为的批判了,而这种欠缺深层次思考的“对人不对事”的叫嚣,显然也是群氓的盲动了。毕竟,拿别人当靶子,怎么看都是“愤青”。而“愤青”对于这种群氓时代的贡献也是颇大,很有点搅屎棍子的意思,从当初什么“十博士”开始,唾沫已经飞了一圈又一圈了,可惜是说不倒的于丹,搞得最后自己落了“酸葡萄”心理的把柄,有什么意思吗?显然没什么意思。除了裹乱。

当然,继续拿“传统”说事儿的,远不止上面几个。什么癞痢成为和尚、满服成为唐装呀,都是。还有收藏普洱热,说到底,懂不懂普洱没关系,懂什么事让自己有面子,才是最有关系的。

除了歪曲传统这宗罪,《群氓时代》还指认了我们今天的欲望膨胀,已然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看北京开的奢侈品店就能看出来。并且是有钱的买,没钱的,吞了牙往肚子里咽,也得买。至于那些奢侈品店员可以说是最得“势利眼”精髓,绝对能很好的杂糅趋炎附势与轻蔑刻薄。反正在这个以物为衡量向度的循环中,是不是穿了PRADA,可以说成了我们为数不多的身份象征。

总之全是虚荣就是了。比如定期的校友会,根本就是展览成功。还有什么“行走、自虐、旅行、生活在别处”一众概念,至多是伪波斯米亚。哈根达斯对小资们的制幻作用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出了“厕所门”事件之后,显然叫一批人很受伤。

甚至,连爱国主义看上去都面目模糊、虚张声势,比如砸赌家乐福那种事情,很义和团,爱国情绪可以理解,可情绪发泄发泄也就罢了,真拿出来说事儿,至多是伪民族主义的毒瘤。看似是喜剧,其实是悲剧,或者连悲剧的庄重都没有,不过一出小丑合力的闹剧而已。

所以回到一个根本的问题就是,“我会成为什么”和“我该怎样去生活”。而在这个群氓时代,当我们不明确自己想成为一个什么人的时候,也就不可能真正的知道,此时此刻,我要怎样的生活。或者说是,我要怎样的生活,根本不重要。别人认为我要怎样的生活,才是十分重要的。于是也只能无聊的跟风了。说白了就是“疯子发狂、傻子模仿。”

除了虚荣,当下生活的七宗罪里,自然有纵欲。这从20世纪最伟大的物品——克林顿的拉链和辉瑞的伟哥就可见一斑了。但,问题是,我们为什么纵欲了,还惆怅?是真惆怅还是装孙子。确实。一方面是不断高涨的欲望,比如那些无穷无尽的性文学,搞得读者确实不知道很多人到底是卖字还是卖春。并且女性写作尤甚,千年伊始,还半推半就,遮遮掩掩,如今十年快过去了,大量低俗的露阴自恋,看来脸是真的可以不要的了。但是另一方面,又是我们面对欲望的无能。因为没有几个人真跟搞革命似的,拖了裤子就干。处处都是小资产阶级的摇摆和伪高潮。可是即便如此,这会儿什么什么大王出来讲几句“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也没人听得进去,并且也没什么意思。而这什么什么大王,或者是旁观者清,或者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反正这个时代谁也别指望还有什么精英,赫连勃勃更不是,大众趣味早就变更了,精英讲的那套尊严、美德甚至能叫今天的人自卑,那也只剩玩儿恶俗了。所以说《群氓时代》也是拿恶俗骂恶俗,不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是一种不得不的模仿,说到底是一家人。

反正嘛,群氓时代就是这样,本身就是由庞大的、缺乏明确思想的无意识群众组成的,没有领袖,却更容易轻信;没有信仰,却更容易被煽动。既然如此,可以说是时代恰恰需要于丹、需要伟哥。而在这种闭合的因果关系里,一切看上去都生生不息。所以谁再出来痛陈,都是意义不大。反正现在是没有另类,只有貌似另类的装叉,既然都是走市场,那就大家怎么爱看,就怎么洒狗血好了。而且这种唱反调的东西总是一个捷径。既然如此,那从这个角度来看,《群氓时代》也根本没有站在什么时代的制高点。

既然没有站在时代的制高点,那就应该回到一个最根本的问题,群氓到底是什么?显然,群氓既不是流氓,也不是流氓无产者。广义而言,他就是上面所说的,缺乏明确思想的无意识群众,并且在这个我们正经历的一个没有信仰、自我放纵的时代;旧的偶像已摧毁,新的价值体系阙如、社会混象或许将会长期存在的时代,这个盲动的中间阶层显然十分庞大。所以群氓们的基本特质,可以说是某个虚妄的精神世界。

而赫连勃勃大王,也无非是在这场痛陈中,发泄这个浮华社会所带来的焦躁而已。因为如果他真的知道一切皆是虚妄的话,又何必真的在意“凡所有相”;但整个洋洋洒洒的《群氓时代》,显然是十分在意这种“凡所有相”,可见作者根本没有看破这种虚妄,而没有看破虚妄,就显然无法解释群氓的躁动。于是,汪汪叫了几十万字之后,发现不过就是狗咬狗一嘴毛。互相指责是冒牌货,正应了《周易》的“群氓无首”。但说到底,竟然是都想在这个时代里,这个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里渔利。

所以最后的问题就是,既然谁都是群氓,那,谁不是?既然都是群氓,那也拜托,别又当***、又立牌坊。否则赫连勃勃大王推倒了于丹之类的牌坊,但是,他能逃脱推倒一个旧牌坊再立一个新牌坊的循环么?而如果逃不脱的话,显然是当了***还立了牌坊。并且在《群氓时代》里,他显然有了立牌坊的架势,比如动不动就从精英的高度上讲经布道,但不是解读各种垮掉现象的内在驱动力,而是大讲怎么样才是不荒谬。而告诉别人如何不荒谬,显然是一种非常叫人讨厌的精英意识。而精英意识,正是牌坊必须要的那张脸。

当然,自顾骂赫连勃勃大王也没什么必要。他希望自己跟个照妖镜似的,照的别人是妖。而如我的个把读者还觉得赫连勃勃大王也是妖。于是整个事情就真成了一个互相指认为妖的无聊循环。

而这种无聊循环,可以说又是精妙绝伦的自证了“群氓时代,谁都是小丑”这句话。正如莫泊桑在很多年前就描述过的一个情景:说当很多人聚集一起的过程中,会形成了一个思想平面,也就是一大群人的平均智慧。每个人都成了由他的伙伴组成的群氓的一部分。而这时,他自身特有的素质——如智力的主动性、自由的意志、聪明的反思,甚至还有洞察力,都随之消失了。也于是,我们会非常容易从别人的脸上看到我们自己的欲望,从别人的着装中看到我们自己的品味。正如赫连勃勃大王从于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一部分,我们也从他的身上看到了我们的一部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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