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缥缈录V·一生之盟《我们不死不休》

目前我看过的针对缥缈录最恶毒的评论是这一条：缥5封面是刘备，缥6封面是孟获。

……翁子扬赢了。

两本书成了阿苏勒的个人秀，那些细腻婉转到让人牙酸的心理描写啊……我总是想到高中的时候，那些男人还彼此相爱的时候，我还在题海里挣扎把九州当成舢板的时候，江南、今何在、大角跑来武大搞活动。今何在和大角被记者困住了，江南一个人先溜进来，用很诡秘的表情仿佛对全场几百人耳语一般说：今何在很害羞，你们等会提问题要多对他提，逗他讲话。我是话唠，不用管我。过了好久今何在才进来，苍白清秀得好像一个高中男生，坐在台上发呆，眼神满场游离，偶尔撞上谁的注视，连忙羞涩地缩回去。

提问的环节，有人问大角，你知道今何在的笔名为什么叫今何在吗？大角一本正经地回答，是取自王勃《滕王阁诗》中的“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正在众人惊叹时，今何在拿过话筒说：这是外面我回答记者问时候说的，他就在旁边听着呢。然后三个人一起大笑起来。

奇怪的是当年彻夜旁观“九州门”，脑子里除了悲哀和愤怒外一片空白，这几天拿到缥5和缥6，这些本以为已经被时间湮没的小细节反而源源不断地钻出来了。那时我可以逃课翻出校门去买一本新出的九州幻想，可以花一下午的时间仿佛传销一样向一个从来不看科幻奇幻的同学解释什么是九州什么是东方式幻想七天神都是多么牛B的人物，那时我甚至也扯大旗成立了一个乱世同盟还坚持不懈地为那些欺压同学反抗老师之类的鸡零狗碎写史记啊……

现在如果谁再问我九州是什么，我该怎么说？我怎么说？曾经几个男人不顾一切地联手创造了一个世界，曾经十几万人被一个看似不可思议的梦想迷住了双目，曾经有一滴天上之水，它原本希望能落下变成海洋……但是后来……

曾经是玉箫有心音犹在，铁甲无声意依然。现在是昔日九州今何在，海天无处觅江南。不肯放过我们的从来就不是现实，而是曾经的美好。

拿到缥缈录5时我手在抖，拿到6时我推掉下午的约会一口气读完连水都没办法喝，因为不肯放下书。豆瓣上给缥5打出了9.2的恐怖高分，高于安娜卡列琳娜，高于百年孤独，高于局外人，高于追忆似水年华，高于围城，在我的印象里它似乎仅仅低于红楼梦。想起上海堡垒单行本刚刚上市时，豆瓣上也是一水儿的五星，有围观群众惊呼此乃何等奇书为何从未听闻过？其实这哪里是在给缥缈录打分，点击鼠标时我看到的分明是曾经的天真的青春和梦想，是拿来等待缥缈录的最好的七年，是息衍自花丛中一抬头，那懒散的笑容掉在书页上像海姬蓝的种子一样落地生根，是姬野无数次勒住马，拎着十二把钢刀平静地说阿苏勒我来救你了。面对这些被记忆镀上金边的闪闪发光的字眼和面孔，谁还能有抵抗之力？

不管江南现在以及未来会变成一个怎样所谓不堪的人，我也始终记得，他那时说过的“梦想能让人过一种高贵的生活”曾如何地打动我。即使那梦想已经被现实绞得粉碎又怎样，阿苏勒握着一片碎铁也可以使燮羽烈王松开了紧握虎牙的双手，而我的息叔叔居然活过五本还神气活现地出现在了帝都向辰月拉风宣战！

是不够成熟或者过于乐观，我居然还不肯老实低头，还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还在期待着姬野和阿苏勒的东陆重逢，甚至还在幻想曾经相爱的那些男人能够再一次站到一起，在废墟上重新竖起鹰旗，喊出铁甲依然在……

九州，我们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