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的喜怒哀乐才是这个社会的常态
把镜头对准这个社会的常态
所呈现的作品可能会更接近真实。
○岛 石(著名书评人)
蒋一谈曾打电话给我,说正在写小说,我觉得很惊讶。我一直觉得纳闷,怎么那么多人有写小说的情结呢?不久,一谈将出版好的小说送到了我手里,装帧非常漂亮。
出版界有一个奇特的现象,很多曾经的诗人都先后跑进来做书了,书还都出得很好。早一点的李亚伟、野夫都是诗人出身,在书商圈有些名气,已退隐江湖数年。张小波也是一名诗人,和李亚伟、野夫属于同一拨人;沈浩波民间诗人的江湖地位自不用说;一谈兄也写诗的,所以他图书策划公司就有特色。他说,除了老婆和女儿,他的公司是他的第二个家庭,他在诗一般的序言中又说,要编织出他的第三个家庭,就是他系列小说中的众多人物,《伊斯特伍德的雕像》是他的一本短篇小说集。一谈25岁那年,曾豪情万丈,一口气出了3部长篇小说,《北京情人》、《女人俱乐部》、《方壶》,后来这个梦想为生意所替代,到40不惑年龄,事业有成,这个曾经的梦想又在心中复苏了。
人到中年后,我就不怎么读小说,原因之一是我偏执地认为小说比较啰嗦;其二是我觉得小说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地位不怎么突出,中国人其实也不擅长写小说,和其他文学品种相比较,历史也不长,中国文化传统中的文学部分,士文化推崇的从来只有唐诗、宋词、元曲,士大夫基本上是不屑于写小说的。小说虽然始于元,鼎盛于清,但清也是中国士文化彻底失去底气的时期,所以小说的地位才慢慢开始在民俗文化中凸显。而“五四”运动以后,以白话文为主的小说才开始在中华蔓延,和传统意义上的小说已经是彻底决裂并分道扬镳了。以今天人们的眼光看来,即使中国有《红楼梦》等四大文学名著,还是有很多人不愿承认那是真正现代意义上的小说。
到目前为止尽管看小说的人越来越少,而事实上,写小说还是被很多人当成是一个崇高的事业,一谈对写小说的态度也同样是如此,至少他写小说不是为了生计。
《伊斯特伍德的雕像》一共收录9个短篇,讲了9个精彩的故事。一谈兄属于那种内心比较干净的,又写过诗,所以叙述风格简练,画面感极强。故事中的主人翁多半都是以“我”的视角切入,这个“我”是一个男人,你可以看作是作者自己,也可以是读者你,或者任何一个男人。作者在书中是一个听者,同时也是一个述说者,因为画面干净,所以就几乎都看不见背景,时空在这里是弱化的。各个故事虽然毫不相干,但“我”在每一个故事里的角色都是不同程度的窘困,都是生活很平常的男人,甚至是弱者,因此,可以看得出作者的意图很明白,就是要为普通人立传;意外或者突然死亡的事件,也差不多穿插在每一个故事中;女人在故事中代表一种美丽,这种美丽好似春天樱花般的凄美,淡淡柔柔,安静中略带一丝凄美。《伊斯特伍德的雕像》里面出场的人物都很单纯而又执着,单纯得让人无奈,执着得让人心疼。9个不相干的故事,你会觉得有些恍惚,却不至于突兀,就好像你从一个空间穿越到了另一个空间,变化是周边的人物,变化的是要叙说的主体,不变的只是视角。我比较喜欢其中的《公羊》篇,相信北漂的人都会为《公羊》这个故事所感动。很多北漂的人只身来到北京,因为生计,因为竞争,因为压力,而自己的父母到死也不能好好孝敬,真是应了古人那句话,子欲养而亲不在。在生活中,我们都是普通人,普通人的喜怒哀乐才是这个社会的常态,把镜头对准这个社会的常态,所呈现的作品可能会更接近真实。
现在,我突然明白,很多人为什么喜欢写小说了。上帝曾经用泥土和水照着自己的样子塑造了人类,从此地球生命繁衍生息。而被上帝塑造的人类做不了上帝,便改做小说,而小说的做者,便是书中人物的上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可以让书中的人物笑,也可以让书中的人物哭,悲欢离合全凭自己手中那只笔,如此,你便是冥冥中控制芸芸众生命运的那个造物主,好不自在呢!
(摘编于《中国图书商报》)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7:45:24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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