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期的东野,可谓是高质高量。这本《单恋》入围了第125届直木奖,东野想在作品中展现的不是诡计、不是推理,而是对某一类特定人群的关注。
分类的哲学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社会上生活,难免要被别人分类;自己也难免要对别人分类。分类的方法有很多,标签也是各式各样:学生、孩子、男人、推理小说爱好者、毫米波电路研究生、四川人……生活中要接触很多人,而这些人了解你的时候,标签是最快捷,最有效的方式之一。通过几个标签,大致就能判断这个人的真实本性,而想到与之交往的方法。
分类不仅是一种简洁有效的交往手段,还是维系社会稳定的必要条件。人口的繁多意味着要进行有效的管理,而要实现有效管理,就必定要分类。所谓的户籍、身份证、学历……就是对人的基本分类。当然,可以说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户籍可以更换、身份证可以伪造、就连学历都可以花钱买到。人可以从一个分类跳转到另一个分类,更换分类,只有难易的区别。当然,在诸多分类中,极难改变的一点,便是男人和女人的分类。
并不是说现在做变性手术多么多么难,实际上技术问题并不是最关键的问题,哪怕做手术、以及术后的过程要承担极大的痛苦。本质的问题在于,别人会不会承认你更换了分类的事实?户籍的改变不至于引发社会动乱、假身份证也顶多是个人犯罪问题、学历的改变就更司空见惯了。由女变男或是由男变女,根本问题在于:这种变化改变了身体,并动摇了整个社会最基本的伦理基石。
社会需要某些分类保持稳定,并不希望人们随意更改此分类。
男女的分类就是这样。
或许在未来,人们可以随意更改自己的性别而不会对社会造成多大影响。但在现时的社会中,接受性别认同障碍者并非易事。尽管嘴上不愿意承认,但人们总会用怀疑、鄙视、陌生、古怪的眼光来打量这群特殊团体,分类让人们凭空生出了隔阂,也让不同类别的人有了排斥和借口和理由。比如歧视女性、地域攻击……国家之别可阻隔爱情,一如《再见玉岭》中的入江和李映翔,永远无法在一起。大多数人都习惯了自己的类别,而一旦想要更换类别,而又迫于现实压力无法、或者说很难做到的时候,生活就很可能演变成一出悲剧。
日浦美月就是这样的例子。
自我的回归
更换类别,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前提:你首先要承认现有类别的存在,并认为你自己可以用已有类别来衡量,所谓的更换类别,是把自己从这一类变成另一类。就是说,你认为另一类才是真正的自我。可现实的问题在于,分类虽然好管理,但是也容易忽视人类的多样性。常说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这话也自有道理。如果把身体也看做外在,只认为内心才是个人本质反映的话,那么单纯划分为男性女性的方法,显然不够合理。正如小说中的日浦美月,或许她的心灵(我还是用“她”吧)实际上是50%的男性,50%的女性,问题就在于,我们并无这样的分类,我们甚至连身体的性别和心灵的性别都没有区分开。
与其寻求在分类的框架下改变自己,何不坚持自我,而去改变框架?
就是说,现状并不是你的错,错的是这种体制,这种分类方法。或许有人会说,个人的力量势单力薄,应当是个人去适应社会而不是社会来适应个人。但说得严重一些,男女之别关乎个人的命运,就算为此赌上生命,我想对日浦美月那一类人来说,也是值得的。她最开始是希望自己变为男人,但到了最后,才意识到问题的症结不在于此,因为她是无法用单纯的男女来分类的。不仅仅是她,或许我们大多数人的心灵都有男女的百分比,只是不如日浦美月这般突兀罢了。既然无法用单纯的男女来分类,何必一定要执着于不适合自己的分类?
刻意变性的人,表面看起来是在挑战社会,其实仍然在迎合社会。所谓存在就是合理,既然有身体是女性而心灵是男性的人,那么日益成熟的社会就应该为这一类人提供新的分类,并且让大家接受这种新的分类。
诚然,改变社会是比改变自身更痛苦、更艰难的事情。但只要有这类人存在,我相信这种改变的浪潮就不会停止。
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可以在社会大众对性别的认识上,除男、女之外,争取到一个“其他”的选项。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7:34:58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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