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鲁斯特说,作家的作品不过是作家送给读者的某种视觉工具,让他可以分辨出如果没有这本书他可能就在自己身上看不到的东西。《帷幕》不是工整的系统的文学评论,是一本虽然保留着七章的结构却杂乱的随笔。小说发现了无意义琐事的巨大而神秘的力量,随笔在这些容易被人忽视的犄角旮旯里走出了另一番洞天。
【何谓描写?就是对暂时性的怜悯,对易逝之物的拯救
欧洲:最小的空间中最大的多样性。每一种欧洲艺术的历史就像一场接力赛,不同的民族在一个接一个传递着同一根接力棒。复调首先出现在法国,在意大利继续演变,在荷兰达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复杂程度,而在德国,在巴赫的作品中,最终完成;十八世纪英国小说在兴起后有法国小说的时代紧紧相随,接下来有俄罗斯小说,再接下来有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小说。如果没有这些不同民族的存在,欧洲艺术史中的活力与长久的生命力是不可想象的,正是这些民族多样性的经验构成了一个永不枯竭的灵感源泉。十三十四世纪在现在人口不到30万的冰岛诞生了长达几千页的文学作品:萨迦。当时不管是法国还是英国都没能在他们的民族语言中创造出类似的散文作品!
小民族:面对大写的历史,它们总是处于自我防卫的姿态,因为这一历史力量超越着它们,根本不把它们放在眼里,甚至都看不见它们。波兰人口和西班牙人口一样多。西班牙是个传统的强大名族,在它的存在过程中,从未受到威胁,而大写的历史教会了波兰人什么叫做不存在。他们没了国家,一个多世纪都在死亡的过道中生活。
小说家的雄心不在于比前人做得好,而是要看到他们未曾看到的,说出他们未曾说出的。更极端点:小说唯一的道德是认知,一部不去发现一点在此之前存在中未知部分的小说是不道德的。
在一部小说中引入逻辑严密的思考,以美妙,音乐性的手法成为整体结构的一部分,是现代小说最大胆的创新。思想的无处不在并没有从小说那里带走作为小说的特点;它丰富了小说的形式,并极大的拓展了“唯有小说能发现和说的东西”的领域。
一个社会现象的存在意义并非在它普及时,而是在它肇始时,才可以让人以最大的敏锐感知到,也就是在它比后来弱小得多的时候。在十六世纪,教会在德国比在世界上任何其他地方都要不腐败些,而宗教改革恰恰在那里发生,只有腐败的初始阶段才被认为是不可忍受的。卡夫卡时期的官僚主义跟今天相比,简直是个无辜的孩子,然而正是卡夫卡发现了它的可怕。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一些杰出的哲学家对“消费社会”进行批评。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批评已经可笑的被现实超越。还有另一个普遍规则:现实是没有任何廉耻感的重复着的,然而思想,面对现实的重复,最后总是缄默不语。
年轻时,有人伴你你就强,年老时,越是孤独你越强。
小说,记忆,遗忘:面对具有毁灭性的遗忘,小说家应当做些什么?他将不去管它,把他的小说像一座不可遗忘,不可摧毁的城堡一样来构建,尽管他知道,他的读者只会消闲的、快速的、健忘的浏览它,永远也不会居住进去】
大部分的观点在他的前几本书里都有涉及,小说,小民族,存在,幽默,官僚,记忆与遗忘。《帷幕》应该算是以前昆德拉在小说里未尽“旁白”的补完吧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7:33:19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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