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继续在图书馆进行着我的“新书癖”,一本《桃花也许知道》,让我彻底爱上了这个叫王春鸣的女作家。都是些散文,从题目到文字,都吸引着我,让我怀疑,这世界是真的有着灵魂相通的。 比如这么一篇《大地上的故事》中的一段:“在童年的传说里,有一种肥美的小虫,居住在比菜籽略大一点的小洞里。据说用青草尖可以将它钓上来,用来蒸蛋特别好吃。于是在任何时候,我们会为了这样一个小洞扑在地上,将细细的草尖小心地探下去,空着的一只手,就在地上轻轻拍着,并辅以童谣,哄骗它上来。我们这样钓了一年又一年,似乎从来没有谁从那细细的洞里钓出过小虫来,但是我们并不遗憾,并且确信它是存在的,是可以用来蒸蛋的。当我们满怀信心地趴在大地上的时候,我们的书包也舒畅地散在一边,滑出去的语文书,被风一页一页翻响。可是父亲说他小时候也用青草钓出过小虫,而且是钓到的。他们那时不是用来蒸蛋,而是赌运气。不知道我们说的是不是同一个版本的小虫。”
这是何等的惊喜啊!我是没有上过被包装得那么精美的幼稚园的,只是在没有父母存在的童年记忆里被留在老家上小学里的学前班。教室前的草地,我便是时常趴在那儿,小心翼翼地将一根青草探进去,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地面,再轻声地哄骗,想要把传说中有的一种神奇的小虫钓上来,记忆中的小虫不是用来蒸蛋的,只是有个很美的名字,还有什么吸引我的,也不太记得了。只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执着,即便从未钓出过一只,还是乐在其中。几分钟,几十分钟,几小时的等待,不知不觉,就是炊烟四起,然后回只有奶奶和叔叔的家。甚至是小学时,也曾在操场上见着小洞就忍不住拔一根草伸进去……
还有大伯家旁放拖拉机的房子门口厚厚的黄色的灰中,听堂哥讲,是有那种小虫叫“啰啰”,找一根竹签在灰里不断地顺着一个方向搅动,嘴里不停地唤“啰啰啰啰啰啰……”它们就会爬出来。我也是试过不知多少次后才懊恼地告诉自己,它们不喜欢我,所以躲着不让我看见。却仍是不甘心地对着那片黄土嘀咕“我不伤害你们,就让我看一眼吧……”
现在才突然想起我竟然都不曾质疑过哥哥,是否真的有“啰啰”的存在。
只是那洞洞里未曾被我钓出来的小虫,和那土灰里不曾被我唤出来过的“啰啰”终是伴随着我度过了那寂寞的童年了。我甚至突然明白为什么我始终钟爱动画片,为什么我一直被认为长不大,为什么我年过二十还被人称作孩子了。童年时光,我最初拥有自己的内心世界,开始形成思想,养成性格的那段时间,我曾是那样孤独而安静地走过来了。没有爸妈在身边的那段时间,寂寞地上学,寂寞地回家,虽有对我疼爱有加的奶奶和叔叔,却是少了太多心灵的依靠。所以被同桌的小朋友欺负也只是自己偷偷地哭,不爱讲话,没有朋友,对什么的反应都是淡淡的,以至后来很多年甚至今天都还是本能地排斥与人太亲近。很容易就对一两个产生强烈的依赖感,又不断想要自己变得越来越独立,越来越强大。没有享受够的童年,我潜意识里就一直想要拥有更多快乐,更多色彩,去弥补那段空白,怎舍得就这样放下?
(2009年4月17日 舒蒲蒽)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7:27:51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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