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一个附庸“附庸风雅”之人,在资中筠书中看到其大力推介阿兰德波顿及她翻译的《哲学的慰藉》一书,遂去国家图书馆找书,可惜已被人借出,于是读了这本《身份的焦虑》,看完后心有戚戚然,又觉不尽然。正如失意之人看《杯酒人生》来一泄胸臆,处于这种焦虑中的我,对书中观点可说是心领神会。只是,德波顿是站在西方人的角度来阐述焦虑的起因、解决焦虑的方法,虽然和东方人有些共通处,但我觉得还是不能给东方人尤其是中国人以“慰藉”。试以一小事证之,当天下午走出图书馆,我心中的抑郁、不得意几乎被阿兰的词句扫荡殆尽,但在搭公交时,像闷罐头一样的公车,车上人的焦躁不安、阴郁,以及透过车窗看到沿街的高耸入云的高级住宅建筑,让我的焦虑又涌上了心头:为何我混得如此狼狈?
这本书的内容我无意多谈,读者自会领会。我以为,在德波顿提到的几个方面外,咱们国人还有以下几点足以造成身份的焦虑:
1、各种社会关系的叠加,让我们的焦虑难以摆脱。
伟大的导师马克思说过:人是各种社会关系的总和。但作为国人来说,这些社会关系尤其繁多、复杂,让人欲罢不能剪不断理还乱。各种社会关系就像抽动陀螺的绳子,使我们一直旋转难以停下。这些社会关系就像不同方向的力,形成的合力总是会让我们偏离自己既定的轨道。所以,很多人都会意带无奈地说:一直都是为别人而活。我们都为父母、孩子、妻子丈夫、老师、领导、上司而活,我们难得片刻的闲暇,可以给自己放个长假,享受生活。
2、转型期的我们,对命运的无力感加重了身份的焦虑。
当我们认为自己的命运无法掌控,一些有损公平正义的东西决定了我们的升迁、财富、地位时,对自我身份的焦虑就会加重并难以消除。这些不公平鼓励了更多的投机、杀鸡取卵行为。我们既痛恨不公平,但当这些不公平能为自己谋取名利时,又都趋之若鹜。于是,对自己的身份有了双重、多重的焦虑:不愿处在被损害、被掠夺的最低端,又怀疑自己摆脱最低端后,将被更高一端的人掠夺。于是,人人想着要转换身份,农民要进城,蓝领要变白领,白领要出国,出国后又回来享受这种“不公平”。
3、信仰和价值的真空,让人无所适从。
西方人普遍都有宗教信仰,都有一套被大众所接受的价值体系。我们则不同,我们是共产主义的接班人,是无神论者,再者,我们的价值观一直未能得以建立,基于此国家提出核心价值观,希望增强民族凝聚力,但是迄今为止成效不显。在高扬的爱国主义、民粹主义、犬儒主义号召和动员下,各个阶层各说各话各行其是。商人求利舍本逐末,罔顾道德和伦理;学者变成帮忙和帮闲,热衷注“四书六经”;没有宗教信仰,人人自以为神,没有价值体系,社会礼崩乐坏。在这种无所适从中,焦虑是必然的,因为找不到出口。
至于摆脱焦虑的方法,德波顿建议我们从哲学、艺术、宗教中寻找。我觉得对国人来说,都不太靠谱。在现在的浮躁社会,让我们通过哲学的沉思、艺术殿堂的遨游、皈依宗教来寻求心灵的安宁、身份的确认无异是痴人说梦。因为连这样的环境还都不具备。相反,我们生活环境的拥挤、资源的匮乏、建筑群的炫富表征、缺少思考的心灵,等等,这一切都加剧了我们对自我认同的迷惑。至于,到底什么样的途径,才能让我们通往摆脱这种迷惑和焦虑的彼岸,我不知道。但这有赖于我们每一个人的尝试,正如鲁迅先生所说: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7:26:12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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