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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世达赖仓央嘉措情歌及秘史《月亮升起在东山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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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3-26 17: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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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戴着耳机听朱哲琴的《羚羊过山岗》。也是这个声音,吟唱过六世达赖喇嘛的诗句:

“在那东方山顶,升起皎洁月亮。

年轻姑娘的面容,渐渐浮现心上。”

数年后,谭晶在另一首歌里唱:

“如果不曾相见,人们就不会相恋,

如果不曾相知,怎会受这相思的熬煎。”

三百年的时光流转,经筒被无数人的指尖摩挲。山路上亦已承载了无数虔诚的身躯的重量。当年放荡不羁的年轻人早已悄然遁去,不知所终,只有他炽烈的情诗依然被三百多年后的人们吟唱。

西藏的颜色永远是那么的强烈。衣饰上的宝蓝与猩红,僧侣们袍上的绛色,五彩的经幡,鲜艳的唐卡,庙宇金色的顶,连山与水都是一样——阳光下覆着植被的山是草褐色的,积雪的山是深黛色上托着雪白;水,是湖绿的,有时也让人想到绿松石。浓郁的芳馥一般,直入眼,艳异而令人激动。笔画繁杂的“藏”字本身就像是密密匝匝的花纹,涂着坛城一样神秘的色彩。但是有月亮,洁白的月亮,——这轮曾被向往人间生活青年僧人凝望过的,令他想起少年时恋人的面容的从容的山月。近得仿佛触手可及,远得只能看着她淡然的光。他是没有读过“明月出天山”这样的句子的罢,把月升用明快的语言写进情歌,没有“吉尔吉斯斯坦人”李白的磅礴气势,只是无奈。

“薄暮出去寻找爱人,

破晓下雪了。

住在布达拉宫,

是持明仓央嘉措;

进了拉萨城里,

是浪子宕桑汪波。”

雪上的脚印终于透露了浪子的秘密。他只能作一个宗教的叛逆者。他生命的五分之三在盛行红教的门巴族乡间度过。人生最初的十五年,刚刚品味到凡俗爱情的芬芳,却不得不走进枯燥乏味的宗教生活。飘渺的来世,单调的诵经礼佛,没有权利的虚位,命运让他初尝的甜美与接踵而来的落差,注定了他对于“神”与“人”两重身份的矛盾。

“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

从他被尊为“佛”的那一刻起,就已被投掷于动荡混乱的政治斗争中——命运又给他开了一个残忍的玩笑。1705年,第巴.桑结集结卫藏兵民准备武装驱逐拉藏汗,因为谋事仓促反而被拉藏汗所俘并处死。第巴死后,拉藏汗上疏清廷历数仓央嘉措的种种罪状,请予废黜。仓央嘉措就此结束了他作为达赖喇嘛的生活——康熙降旨要求将其执献京师。

此后,仓央嘉措下落不明。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如是评纳兰容若:“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此由初入中原,未染汉人风气,故能真切如此。”这样的话,说仓央嘉措也未尝不可。

世人多以苏曼殊与之相比,据闻苏诗几经章太炎与柳亚子改正乃成今日之面目。否则意境仍限于小儿女痴情(详见《金粟轩词话》)。仓央嘉措至今仍为人们传说,就在于他对人性的宣泄和呼唤,这在当时政教合一的农奴制的西藏无疑是一道划破长空的闪电、掠过头顶的惊雷,让那些匍伏在佛的脚下(实际上是宗教政权下)的众生意识到自己作为人存在。

后来的浪子宕桑汪波,有人说,他在往北京的路上被害,也有人说他被囚禁于五台山,但更多的人相信,他自弃名位,决然遁去,周游弘法,最后隐居。

高鹗续的后四十回《红楼梦》我没怎么细看(因为很多人的言行都“有失水准”),只对很假的最后一幕印象深刻,而且觉得很美:一个披着大红猩猩毡的僧人,行走于无垠的白茫茫大地上。

也有可能,宕桑汪波后来只是成了青海湖边的一个无名的牧羊人,安静地,像一个凡人一样慢慢老去。

青海湖,现在被人们诗意地称作“地球上的一滴泪”。不知道它是不是在陪伴牧羊人注视月亮时,默默流下了眼泪。

2009-2-23 夜

那一刻 我升起风马 不为乞福 只为守候你的到来

那一日 垒起玛尼堆 不为修德 只为投下心湖的石子

那一月 我摇动所有的经筒 不为超度 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磕长头在山路 不为觐见 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这一世 转山 不为轮回 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天 闭目在经殿香雾中 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 我摇动所有的转经筒 不为超度 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觐见 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 转山转水转佛塔啊 不为修来生 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夜 我听了一宿梵唱 不为参悟 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

那一月 我转过所有经筒 不为超度 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那一年 我磕长头拥抱尘埃 不为朝佛 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 我翻遍十万大山 不为修来世 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

那一瞬 我飞升成仙 不为长生 只为佑你平安喜乐

——罗桑仁钦.仓央嘉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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