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之前看到过一句话,大意说,丁玲真是了不起的女人,既写得出莎菲女士的日记这样的作品,也能写太阳照在桑干河上这样的作品。这样一位传奇女性一直是受到读者和敏感的政治阶层青睐的(文革忽略),我想,如此一个女人,其个性肯定是有些不同寻常之处吧!等读完莎菲女士的日记,我知道了,是因为丁玲就和莎菲一样,有一颗很不安分的心。
莎菲的表面是笑,那是演给别人看的;内心是纠结和悲观,那是演给心中那个俊美的凌吉士看的,也可以说是演给自己看的;而我要说的,是那纠结的背后,那是一颗不安分的心。这颗心跃动着,想要这个,又顾盼起那个,又怕到头来自己要懊恼和失望于其中任何一个人的浅薄和幼稚,那都不是她所想要。这颗心才是完全属于她自己,而非演给任何一个人看。莎菲的这本日记,其实记录了一场寻找自我的推算,凌吉士也好,苇弟也好,或者是毓芳,可以看成这道推算题里的X Y Z,先假设,我是爱你的,你也是爱我的,接着一番心灵折磨和精神较量之后,莎菲终于知道自己想要的,其实是另一个崭新而鲜活的理想主义世界,于是她决意南下。凌吉士,以及莎菲所有的朋友帮助她完成了这样一个艰苦的,寻找自我的过程。
我并不知道作家丁玲是在哪年哪月终于完成了莎菲的这个脱胎换骨的过程,但可以肯定的是,丁玲绝不是个安分的女人。她想要的很多,而在追求理想的路上,她遇到了冯雪峰。和所有的女文青一样,丁玲要得是一个真正懂自己的人,这样一个人,才能够陪她一起追求,是情人,也是亲密战友,达到”灵与肉“的震颤。对丁玲来说,冯雪峰就是这样一个人吧。那时候她已经有胡也频了,却竟然对胡也频提出,要三个人同居这样一个疯狂又前卫的建议。这是多么”不安分“啊。但这不安分,如果追根究底起来,却丝毫没有”随便“或者水性杨花的意思,却是让我看见了丁玲对自己理想中那个纯粹的爱的世界的一份执着和勇敢。无论是事业的理想或者爱情,她都要追求一个完美的极致,可是,在这样一个被无数条谎言交织而成,早已模糊掉本来面目的社会上,纯粹的理想主义世界是不可能被认可和接受。于是她只能选择和胡也频生活在一起,一边心里烧着对冯雪峰的灼热的思恋。这种思恋可以从她的一篇叫做《不算情书》的散文中读出来。
丁玲在开头便道:”我这两天都心不离开你都想着你。我以为你今天会来又以为会接到你的信但是到现在5点半钟了这证明了我的失望。“,这和那苦苦期盼着凌吉士到来的莎菲简直是同一个人啊!又说,“但是我永远不介意你所给我的不尊敬我最会原谅你我只想在马路上再一次看见你看你怎么样而且我常在你住的那一带跑起来。” 这两句话只是我随便从《不算情书》里拣出来的,却足以窥见丁玲那颗比莎菲更纠结、更痛楚也更甜蜜的心脏的跃动。
而也正是这样一颗不安分的跃动的心,让丁玲一直和自己进行着搏斗,除了文学,她还追求政治,结果成为了无产阶级女战士,成为社会活动家。不安分帮助丁玲取得了事业上的成功,写出漂亮的文字,登上政治舞台。但是如果一个女人带着一颗不安分的心去追求爱情,便注定和幸福无缘。幸福无关刺激啊。好在胡也频是个好男人,对丁玲一往情深。丁玲快不行的时候,叹了一口气说,我是爱也频的。这爱,大概是在其脉搏终于要结束跃动之际,想对这个给予了她幸福的人说的一声”谢谢“吧!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7:18:11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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