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可以更方便地转过身去看伊珮珂,卡让保护自己的的两名卫兵走在前面。他看到伊珮珂站在卡尔帕拉斯旅馆二楼203房间的窗前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她穿着天鹅绒晚礼服,冻得瑟瑟发抖,台灯橙黄色的灯光照在她蜜黄色的肩头。卡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一幕,在他生命的最后四年里这幸福的一幕经常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读到这里,我知道这注定又是场失败的爱情,男女主人公将再也见不到对方。我并不伤感,因为已经习惯了,帕慕克小说中的人物永远也得不到真爱。《黑书》中突然不辞而别的妻子“如梦”;《新人生》中永远也得不到的“嘉娜”;《我的名字叫红》中在我看来只是为了给两个孩子找个父亲才跟“黑”在一起的“谢库瑞”;以及《雪》中为了忘记“神蓝”才去爱“卡”的“伊珮珂”,这些女人一定都能在作者的生活中找到原型。可怜的帕慕克,你的爱情一定是失败的。
开始读《雪》的时候,窗外好像还真的在下雪,如今读完已经是盛夏了,一部小说读得如此艰苦可见此书绝非一部爱情小说那么简单。书中充满了政治,我讨厌政治,我坚持把它当成一个政变时期的爱情故事来读,这样能让我好受些。
先来讲讲故事:在德国政治避难的土耳其诗人“卡”因一场选举来到土耳其边境小城卡尔斯。为了写一篇关于当地女孩因被强迫摘掉头巾而自杀的文章,“卡”走访了小城的许多家庭,因而被看作是代表媒体的记者。大雪将小城卡尔斯与外界隔绝了,为了阻止伊斯兰政党在选举中获胜,阿塔图克主义者联合军队和秘密警察发动了一起政变。与此同时,“卡”在这座边境小城找到了自己的爱情,也无意间在政变的漩涡中越陷越深,政变者希望借助他无神论者的身份和著名诗人的影响力,宗教分子则希望通过他在德国媒体发表一份反对政变的声明。为了自己的幸福,为了能带着“伊珮珂”离开贫穷的卡尔斯去法兰克福开始新的生活,“卡”周旋于两派之间,他既希望借政变者的保护而免受极端宗教分子的刺杀,同时又为了爱人的妹妹去营救极端宗教分子的领袖“神蓝”。当积雪融化交通恢复,这场荒谬的政变也随之结束,政变的策划者—一个演员—死在了剧院的舞台上。“卡”在军方的安排下乘火车离开卡尔斯,而“伊珮珂”却认定是“卡”告密害死了“神蓝”,没有去火车站与“卡”会合,期望中的法兰克福的幸福生活也随之成为泡影。四年后,“卡”在法兰克福被极端分子枪杀在街头。
我怀疑真正让帕慕克拿到诺贝尔奖的不是《伊斯坦布尔》,而是这部《雪》。诺贝尔文学奖的政治倾向同和平奖一样让人反感,我一直无法原谅诺贝尔奖委员会将2000年文学奖颁给高行健,一个法籍华人,还评价他“为中文小说和戏剧开辟了新的道路”。如果要给中文写作找个代表人物,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吧。该死的政治!
《雪》给帕慕克带来了***烦,因为涉及冒犯宗教以及提及对亚美尼亚人大屠杀的历史,土耳其举行了焚烧《雪》的活动,帕慕克本人也受到了极端分子的死亡威胁。帕慕克固然具备得奖的实力,但他自揭民族疮疤的精神更是合了诺贝尔的胃口,为他加分不少。
在中国,人们更喜欢他的历史小说《我的名字叫红》,而在美国,他最受欢迎的作品是《雪》,这可以看作是东西方文化差异的客观表现。帕慕克访华的时候曾经说过,小说不仅言说一个民族的自豪和喜悦,还言说她的愤怒、脆弱以及耻辱。诗人“卡”真有其人,书中的许多细节也表明这不是一个纯虚构的故事,因此我相信这本书是基本公正的,反映了作者对自己民族和国家深入剖析的自省精神。美国人把这部小说当作了解伊斯兰世界的一扇窗户。七五事件后,土耳其有些人跳出来大放“厥”辞,也让我一下子就想起了书中宗教极端分子的形象。
不谈政治,还是回到爱情上来吧。作家莫言评价说,“卡看似纯洁无瑕的爱,其实包藏着贪欲、自私和怯懦”,正是这些缺点丰富了“卡”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这是一个充满矛盾的人物,“他对西方有多么热爱,就有多么轻视,他不能将自己看成西方人,却又为西方的文明而眩目,他感到自己被夹在这两个世界之间。”
“卡”代表了无数在信仰、文化冲突中迷失的人,他的政变时期的爱情,尽管爆发出如超新星般耀眼的光芒,在东方与西方 、宗教与世俗、传统与现代的矛盾冲突中却显得那么渺小。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7:15:43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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