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看尤纳瑟尔的小说了,上周末睡不着下了一篇她的一弹解千愁看到深夜,看到一半才发现三年前已经读过了,现在忘得一干二净。在小说里尤老太太依旧保持着她贵族遗老的优雅哀怨的风度,对政治与其说敬而远之不如说心有余悸。看她在序中不厌其烦的解释小说中这三位主人公高贵的爱情,又特意注明这种高贵并不是血统和地位的,就怕一向左倾的法国文坛说她为贵族阶级招魂。
虽然尤老太是个公认的女同,可也并不妨碍她能洞悉掌握男人的心理和准则。埃里克,书中的主人公,整个故事的叙述者,在没始开始讲述这段故事之前,只能是个心狠手辣的法西斯分子,坚定的右派,一切欧洲革命的最顽固的敌人。可尤纳瑟尔埃让他在自己的回忆中,慢慢退掉了伪装了二十多年的麻木冷漠的盔甲,把自己还原成一个其实内心优柔寡断的少年。就像尤纳在自序中说得那样,埃里克·冯·洛蒙这类人的想法是言不由衷的,他害怕受骗,满腹狐疑,总想对自己的某些行为加以说明,而这种说明却是最有害的,他怕惹事生非,把自己包藏在坚硬的铠甲里,而真正的硬汉于是不穿这种捞什子的,他的自尊心不断抑制着他的傲气。当他在城堡里见到成年的苏菲那一天起,实际上就被那个女人所虏获了,只是他一直在不自觉的挣扎和否认,结果造成了苏菲和自己一生的悲剧。而对这种悲剧的认识,其实他早已认识到,只不过在后来的几次机会中犹豫反复。很难说最后他在火车站亲自处决素菲时他俩之间还有什么爱存在,似乎这情劫即使再轮回多次也只能以此收尾。苏菲用自己的死作为对埃里克的报复,而埃立克也在枪声中告别了自己的爱情和人性。
苏菲无疑是书中三个人物中最美丽高贵的。虽然她有一段不经回忆的被***的往事,可丝毫不会在爱她的人中留下任何瑕疵和遗憾,相反,就像日瓦格医生中的拉拉一样,经历了蹂躏和屈辱的创伤后,坚强的她显得更加美丽。她与埃里克的相逢是她悲剧的开始,这个伯爵小姐,在本应进入社交舞厅的年季里却在受红军四面包围的城堡里与一群粗俗的男人中穿梭应付,在随时落下的炮弹中怀着绝望的爱情注视着自己的心上人。可她依然是城堡中的天使,即使后来为了让埃里克回心转意而笨拙的与别的男人打情卖俏,也很快得到了所有人的谅解。苏菲是坚强的,可她对埃里克那种漫长残酷的爱情不但伤害了别人更伤害了自己。对于她来说,外面进行的这场战争已与她毫无关系,所以她能泰然地看到自己的小狗被炸死而不动情,无视那些昨天还和她跳舞的仰慕者的尸体,甚至她唯一的亲人哥哥的死也让她无动于衷。当埃里克粉碎了她最后一次希望时,她其实已经死了。早年犹太大学生灌输给她的革命思想终于发生了作用,她离开了城堡,背叛了自己的阶级,朋友和亲人。当埃里克在战俘堆中找到她时,两人已经形同陌路。
在书中,所有人物似乎都被笼罩在一种宿命里,就像那座被红军包围的城堡一样,曾经他们所代表的那个阶级已经消亡了,可主人公们明知道已经无法避免,还是优雅从容的与之一同灭亡。在以革命名义下的乱世中,爱情已经成为一种奢望,理想的破灭,朋友亲人的死亡,麻木得足以把这世上还剩的一切看得虚无可笑。所以当孔拉死的时候,没有看到他与埃里克重归于好或在朋友怀里欣慰死去的媚俗场面,与她妹妹一样,孔拉也在继续和完成他的悲剧,他诗人忧郁脆弱的本性本不适合生活在这样一个了无希望的世界,因此他的死在埃里科看来反倒是他的福气。死,在这样的时代中,成了解脱和渴望。
海明威说过,世界杀死三种人,最勇敢和最聪明的人,如果你不是前两者,你也会终将一死,不过世界并不急着要你的命。当埃里克的回忆接近尾声时,你才会发现,埃里克正是这样一个悲剧的人物:面对已经解脱的朋友和爱人,他依旧要背负一个个沉重的十字架,在属于自己的不归路上独行。就像他在讲述往自己的经历后,发现自己仍然坐在通往西班牙或满洲里的火车上,在依旧兵荒马乱的世界中扮演着命运不由自己做主的齿轮。
实际上,生活中我们大多属于第三者。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7:13:37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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