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郊区夏日的一个下午,两名吃完午饭的科学家正返回原子能研究中心工作。就在他们接近大楼时,听到楼内一位男人大喊“救命!”紧接着是一声枪响。他们冲进大楼,发现研究中心的主任,Gorges Sorbier倒在地上,办公室的保险箱打开,一支装有核原料的“管子”不翼而飞,这个装置一但被启动足以毁灭半个巴黎!
门口的保安证实案发前两小时起无人进出大楼,命案现场的办公室的窗户开着,但是案发那一刻起窗户一直被人监视着,没有人从那里进出。现场也没有发现凶器。警方重构现场发现整个案发过程不到14秒。那么,凶手是如何在这14秒的时间内杀人,并带着40磅重的“管子”消失于空气中的呢?
这只是本书第一章的内容,在接下来的11章内,凶手一次又一次地上演着瞬间消失的魔法……
L'Ingenieur aimait trop les chiffres (1959)是为数不多有英译的法语不可能犯罪作品。作者Pierre Boileau与Thomas Narcejac是一对类似Ellery Queen的拍档。Boileau充当着Dannay的角色,负责设计诡计与结构; Narcejac充当Lee的角色,负责人物气氛等文笔刻画。当然这两人之前都已是推理小说家, Pierre Boileau在战前就写出了一系列精彩的不可能犯罪,其中包含了六起不可能犯罪、同时可能也是法语不可能犯罪的最高之作Six Crimes sans assasin (1939),与包含三起不可能消失的Le Repos de Bacchus (1938)。Thomas Narcejac应该算是战后涌现的作家,写过至少两部不可能犯罪L’Assassin de minuit (1945) 与 La Mort est du voyage (1948)。这两人相识于一场宴会上,那时Narcejac刚刚获得一个类似于爱伦坡奖的法语奖项,而Boileau则作为之前的获奖奖出席。两人一拍即合,从此开始了漫长的合作生涯。除了这本L'Ingenieur aimait trop les chiffres之外,他们共同创作的不可能犯罪作品还有Les Magiciennes (1957),其中包含了两起不可能犯罪。 很遗憾的是这些作品甚至基本上没有英译本,如果你有心的话,也许还能淘到几本日文绝版。当然,这对拍档最出名的并非因为不可能犯罪的创作,而是作品改编的剧本Vertigo吧。
L'Ingenieur aimait trop les chiffres创作于1959年,从时间上讲已经不能算是黄金时期的作品了。但其创作风格和之前那个时代的还是一脉相承的,因此我乐于把它归在“黄金时期法语不可能犯罪”之列,以一窥这一时期作品的风采。本书在翻译成英文时,标题被改成了The Tube,这个含义明显地不能再明显了,Tube的确是贯穿全书的一个重要物品。但如果原题名直译的话,大概会出来“喜欢数字的工程师”这类明显文不对题的奇怪东西。事实上这部作品当年是以有奖征答的形式在报上连载的,这个译名多少也有点吸引眼球的味道吧。
文归正题。本书中包含了四起精彩的不可能犯罪,其中三起是连凶手带枪在短则几秒,长则十几秒的时间内消失的监视下的不可能枪杀,另一起则同样是监视下的瞬间不可能消失。解答在今天来看,对于那些看过种种千奇百怪的无聊密室的读者来讲,也许会显得有些平庸,但在半个世纪之前还是很有新意的。这里最为精彩的是第一起不可能枪杀,虽然第一章就早早出现,但并没有太多突兀之感,解答的细节与误导也都做的很好。如果说有什么遗憾的话,大概是有个无法避免的硬伤(还在找人求证中,希望是我中途看漏了吧),可能会引起诟病甚至影响评价吧。第二、三起不可能犯罪略都很简单老套,不过大家可能能轻松猜到其中一个的解答,另一个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第四起不可能犯罪,不得不说因为不可能犯罪数量太多的缘故,略有重复之嫌,但同样很精彩。事实上凶手之所以能露出马脚也称得上是神的旨意吧!
然而有精彩的谜团并不一定就是优秀的作品,Paul Halter的Les Sept Merveilles du crime (1997)就是个极好的例子。在开始阅读之前我一直担心这本会不会又是仅仅4个并在一起的短篇而已。事实证明完全不必有此担心。整部作品围绕“管子”的丢失设计了一个完美的plot。尽管不像Carr的那般twisting,也不像Brand的那般complex。也许是更多地受到了战后逐渐兴起的thriller的影响,整个情节进展相当紧凑,读过一半就已欲罢不能了。看完解答才会发现这个看似简单的plot完美地把四起不可能犯罪串联了起来,其中也不乏红鲱鱼的设置。一些细节线索上也做的相当到位,这一点尤其难能可贵,不过这也许就是二人创作的优势所在吧。因此,假如因为trick的缘故只能打四星的话,加上plot完全可以给到五星了。
接下来横向与纵向来小评一下法语长篇不可能犯罪作品。因为对此实在是了解甚少,只能根据我目前的理解做出一个初步的评论,这个结论甚至可能是完全错误的。 法语长篇不可能犯罪的兴起,虽然比起英美“黄金时期”略晚,但考虑到Carr的出现与随之而来一大批作家尝试不可能犯罪创作,基本上还是同一时期的。不同的国家、民族个性决定了作品的风格,相比较而言,法语作品似乎更加追求不可能犯罪的堆积,一部作品中常常出现三起以上的不可能犯罪,当然这也许仅是Pierre Boileau或Paul Halter如此创作而已,但相比之下英美差不多只有Hake Talbot尝试并创作了一部plot相当类Carr相当复杂的 Rim of the Pit (1944),当然Carr也有几次这样的尝试,不过记不太清楚了。而且从Paul Halter的作品以及Marcel Lanteaume的Trompe l'œil (1946)等来看,法国作家在谜团设置上的确要更有想象力一些,而这也是一种不同于日本新本格的想象力。纵向对比的话,从Gaston Leroux的 Le Mystère de la Chambre Jaune (1907)开始,法语不可能犯罪的确在二战前后达到了一个全盛时期,尽管从事这一类型文学创作的优秀作家可能并不多,但优秀的作品却有很多很多。即使在战后,也有像René Réouven这样的作家一直持续创作(Les Humeurs fatales (1968)Tobie or not Tobie (1980))。Paul Halter的出现就不必再提了,就长篇创作而言,他绝对是Carr之后唯一的一位不可能犯罪大师,当然以目前阅读的作品来看他和前辈们还是有些差距的,并非在谜团与解答的设置上,而是在整体的plot上,甚至都还无法达到他的本国前辈们的水准。但是就谜团本身的设置上,法国人还是很有些一脉相承的东西的。
最后,再小议一下”不可能枪杀”‘。我个人觉得,枪绝对是不可能犯罪尤其是密室犯罪中最具复杂性的凶器(其次也许就是箭了)。因为它既可以近距离使用,又可以远距离使用,两者在某些情况下还能产生混淆,从而使情况变得更为复杂。枪也是某种可以“穿墙而过”的凶器。与其同时枪又是最具个体特征的凶器,不仅枪弹的口径可以很有不同,甚至同一口径的枪也能通过弹道鉴定加以区分!也正是枪的这一简单区分性给它带来了无尽的复杂性。在此不想分类穷尽“不可能枪杀”的种类,但是还是可以列举一些有意思的例子:比如最有趣的枪杀与不可能的弹道:Carter Dickson The Third Bullet (1937)。枪杀密室内另一人为无辜:Helen Reilly Dead Man Control (1936);Pierre Bioleau Six Crimes sans assasin(1939);Bill Pronzini Hoodwink (1981) (补充一句,这一类型作品的解答似乎还没有太多的创新之处)。“穿墙而过”:Ellery Queen The King is Dead (1952)。监视下的房间枪杀:除了本作之外,还有Carter Dickson的The Peacock Feather Murders (1937) 与Edmund Crispin的The Case of the Gilded Fly (1944)。如何枪杀一个人但其衣服上却没有洞的有趣谜团:Alan Green What a Body! (1949)。此外还有Anthony Boucher的Nine Times Nine (1940),Rupert Penny的Policeman's Evidence (1938),Peter Antony的The Woman in the Wardrobe (1951),等等,太多了无法一一列举。这里面还是有很多作品没看过或者无缘看到。最后不要忘了Derek Smith的Come to Paddinton Fair (1997),也是我很想看很想看的作品之一。
扯了这么多废话,最后想说的是,希望有出版社能考虑下出版这些优秀的黄金时期法语不可能犯罪作品吧,虽然我知道比较渺茫。
总评:★★★★★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6:57:39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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