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史大綱（上下）《吾鄉先賢之作，略談一二書外事以記之。》

余讀此書，庶幾有半，未畢。而尤讚先生于引論前之置“凡讀本書請先具下列諸信念”也。其于當世之種種陋弊，亦有頗多警戒焉，故謂吾等志士仁人所不可不讀之哉！是書乃賓四之傳世名著，余以塵封篋庋，未通全帙，而屢有歎息矣。

適又翻閱此書，於頁中得詩箋者三，乃昔與松陵吳君結昆弟愉情之所作也。如今斯人久逝，然余尚未有半日之感懷。故錄之以念情，可乎？

其一：寒風凜冽水為冰，瑟瑟兩袖疊騎行。手足情深苦作樂，暖暖雙杯濁酒慶。山路崎嶇相扶攀，錫惠蒼茫共遠瞻。他日再等同心願，翠竹依舊倒靜懸。

其二：三角粽糖多甜蜜，四色湯糰甚情意。東至佳節同歡聚，兄弟盟誓生兩地。巨卿魂行赴舊信，只爲元伯雞黍情。他日途遙或期遠，勿忘曾經一片心。

其三：過清揚路聞君箴言 莫道日日真灼續，兄弟親親平淡趨。昨夜朔風甫吹去，今朝冬雨會期遇。梁溪河畔清揚路，與君齊肩并履步。君指浮躁何其符，伏惟常切腑髓處。

嗚呼！昔乃字字可稱斟酌，今則歷歷觀之拙筆。余大有舊笙簫無一件之嘆矣。

余嘗讀陳寅恪所作《陳垣明季甸黔佛教考序》：“前略。昔晉永嘉之亂，支愍度始欲過江，欲一傖道人為侶。謀曰，用舊意往江東，恐不辦得食，便共立心無義。既而此道人不成渡，愍度果講義積年。後此道人寄語愍度云，心無義那可立，治此計，權救飢耳。無為遂負如來也。云云。”余度自為傖道人是也。豈有兩變義而能同歸如來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