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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歲 2评《17岁——女子高生监禁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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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3-26 16: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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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我们知道,比起年代悠久甚至已难寻其源的艺术理论,漫画作为新生代次文化还欠缺规范、合理与严谨的赏析框架。所以,在此的一切,皆以本人的观感为标准,若有冲突之处,还请见谅。

那么,偶尔也再认真一下好了。不过即便如此,会认真到什么程度也是无从把握,而行文下去到底是书评还是牢骚,怕也无理可究。纵使如此,还是认真一回吧。

首先,按照国际惯例(??)感谢在AT上撰文推荐勾起我阅读欲的两色大大,再感谢赐我下载资源的大小姐。仅以此文,献给认识与不认识的人们,哀念逝去和仍在的孩子。(也献给昨天生日的MK大大,希望还在青春的他自觉自醒[冗谈])

正文

名为《17岁——女子高生监禁杀人》(原名《17歳。》,双叶社出版,顺便在此抱怨下,我手头的扫本只有本体,后记和访谈全没了,求)的漫画,是由藤井诚二与镰田洋次两位先生合作而著(前者编剧后者作画)。全作是在取材于真实事件「1988年に東京で起きた女子高生コンクリート詰め殺人事件」(WIKI语评:少年犯罪史上最も凶悪事件の一つ[未成年犯罪史上最凶恶的事件之一])1994年に長野県で起きた殺人事件、1996年に大阪で起きた殺人事件、そして、2000年に佐賀県で高速バスジャックのうえ、乗客1人を殺害した事件基础上创作而成。全书说的不过是某高中女生被数名不良少年囚禁并折磨数月的相关。即使本作整整4本,我也只想用如此话语去概述,因为我实在不能确实而理性地说些什么,若实在要再添几笔,我也只愿借助评论家赤塚行雄先生对当年事件的评述は“这个事件是「狂宴犯罪」”。

看到这种骇人听闻的漫画,我们只能如是感叹“事实远比艺术更荒谬”。若论及唯一的庆幸,那大约就是漫画中的女主角最后安然获救,而1988年事件的被害人却落得个遗尸荒野。这并不是一个多么有趣或值得一看的故事,而我却仍旧继续写着,若问及缘由,怕是在阅读之后,终是受到些触动。同时,也希望那些津津乐道于近日的XX门的大家在满足欲望之余,也稍稍有些触动,如此罢了(我并非卫道士,谢谢)。

值得一提的是,作为编剧的藤井诚二老师,青年时虽是提倡废止死刑的左翼,但之后却成了「合理化」严罚与死刑派的支持者(WIKI语:左翼陣営は少年犯罪に関して加害者の人権が大事だと主張する反面、被害者の知る権利を軽視してきた[认为左翼主张强调犯罪少年人权的同时却忽略了受害者的权益])。

我们知道,关于作品,无外乎价值与评价二者。关于评价,限于自身能力,撇去不谈。本文中,我想且能说的,就只有该作品的价值。

在价值认定上,我一直赞同贺拉斯(Quintus Horatius Flaccus,前65—前8)的理论“dulce et utile(sweet and useful 甜美和有用)。《17岁》在dulce上,不说毫无价值,至少是淡然无味。本作并非流行作品般地肆意编写任意添加,而只是类似新闻一般的立足真实的记叙。犹如纪事报道般的情节,并无多少诱人的悬念或值得称赞的手法。镰田老师在本作上的笔触,也未让人产生或萌或有力或燃后别的什么的念头。而这取材于现实沉重无比又让人心震的作品,更不是让你可以如同精美画集般愉悦观赏好似床案小书畅快阅读的。

因为意外搭讪而被监禁的女高中生,在沦落入不良少年手中后,不断遭受***、殴打乃至火烧等非人虐待,整个人被折磨得毫无人形(记忆最深的一幕,是妹妹重见姐姐时,原本丰满可人的少女,就那样瘦骨嶙峋满身伤痕,惨无人状,根本就是皮包骨头)。每每及此等惨景,都不禁让人哀叹,只能用唏嘘去告怀往生者与经受者。

亚圣说过“无恻隐之心,非人也”。而一次次看见这些触目惊心让人无言的场面,想起圣贤之言的我都不禁扪心自问:这群少年,到底在做些什么。这群家伙,真的不是禽兽吗?缺失人性,毫无恻隐之心。丧失良知,全无健全意识。这远非几句礼崩乐坏、教育失误就可以推卸的。的确,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类似的事件无时无地不在发生,可纵使如此,我依旧想问:为什么?

孙中山曾将学生与军人并举,而面对此景,我也不禁发出同样的感叹:这样的惨无人道,除了历代的暴军唳兵,还有谁做的出呢?然而对比起以杀戮为天职,徘徊于生死之间,自身良知人性不断受到挤压蹂躏的军人士兵,身处花季、享受人生的学生竟做出同样的暴行,这难道不更加令人发指痛恨吗?这难道是年少轻狂缺乏自控就可以粉饰的,这莫非是人性有暗社会不定就能够文匿的?我不是什么学家,所以只能不断自问,试着从那深沉无奈中找出些什么。

那些男角们。

平凡,软弱,怯懦,自私,伪善。似乎,我们可以将人性中大部分的可鄙者赐予男主角(剩余的可恨者,不妨送给接下来的人们)。年少气盛加入不良集团的他,被动地参加了全部的犯罪,途中虽有多次动摇,却毫无行动。只是不断想着自己并非主动自己并无***的推卸,只是想着拉同学下马一起赔罪的恶念。在那不断晃悠的动摇与执著间,在推动少女一生不幸的颤抖的双手中,我们看到了什么?

大抵,怕是自己(我呸,老子才不会这样←强人意志MODE重开的笔者)。

面对同样的场景,面对同样的暴君,面对同样的自我拷问。是放过躲藏颤抖的少女,还是恐惧地叫出真相?我们会怎么做,我们会变得如何?不经意间就被如此代入进去。如此的怯懦与选择,悲哀吗?或许,然则这就是真实与人性。幸运的是,我们被做了警醒,在以后的道路上,多了一丝思虑。而如此的踌躇与自省,怕就是本作的教化之一。

暴虐,愚蠢,冷漠,麻木,残忍。如此丑陋而肮脏者,就是主角身边的不良少年们。毫不隐讳地行恶出拳,毫不在意地伤人犯罪。无一丝思考地烧灼身体,无一点恻隐地挥棒杀人。甚至在被捕之后,也只是不断推委,想着逃脱罪责。对于这样的家伙,我们能说些什么?不过是两足禽兽。那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如此?家庭,教育,社会。太多太多。而那不带一点的同情心,怕是那定锤之音。

同是不良少年,似乎却也存着最后的良心。名为古屋的少年制止同伴对少女的暴虐,又一再劝阻昔日的友人放过少女。而故事的最后,甚至带着少女的妹妹去营救少女。可叹的是,一直顾及着往日的交情,想要帮他人逃过一劫的他,却遭到了本为好友者的背后一击。忽又想起了《古惑仔》,这些歌颂不良的书外,却到底有着多少真正的义气?而一想到那些不良少年们毫不客气地挥棒痛杀,便觉得,那恐怕如同天荒地老,只是存于脑海中的虚景。

追查的警察。原本,他和不良少年们一样,甚至更加的麻木。对于家属的报案,不过是怀着蒙混的心态。而最后,却也是这个原本尸位素餐的警察,逮捕了罪犯们,救出了少女们。是什么使他做出了如此转变?是一张照片,自己女儿的照片。是的,自己也拥有女儿的警察,在换位思考之后动了恻隐之心,开始认真办案,最后阻止了惨剧的发生。

“无恻隐之心,非人也”。行文及此,我不禁又想到了这句。看到悲剧我们会哭,看到惨状我们会痛,在那苦难与折磨中,我们会害怕。怕祸及自身,所以会有同情心,会想着拉人一把。而那些完全不会换位的不良少年们,失去了恻隐的他们,就真的只是禽兽而已。

那些女角们。

在本作中,值得对比的女角有两个,被监禁少女的妹妹与不良少年的母亲。前者在姐姐被抓后一直努力营救,最后在她的坚持之下终于救出了姐姐。而等到后来的听证,她也坚强面对,甚至亲自去质问男主角为何如此。而后者,我实在不想多说。童年时老师讲贼咬母耳的情景至今仍历历在目,而那给儿子跪拜的可悲可笑更让我无语以对。这到底是什么,新世界的亲情,新时代的家庭?(“夫孝,德之本也”“爱亲者,

不敢恶于人;敬亲者,不敢慢于人”“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天地之性,人为贵。人之行,莫大于孝”“孝子之事亲也,居则致其敬,养则致其乐,病则致其忧,丧则致其哀,祭则致其严。五者备矣,然后能事亲。事亲者,居上不骄,为下不乱,在丑不争”“君子之教以孝也,非家至而日见之也。教以孝,所以敬天下之为人父者也”“事父孝,故事天明;事母孝,故事地察;长幼顺,故上下治。天地明察,神明彰矣” 在这礼崩乐坏之时,除了摘引《孝经》,我似已无可言)

女角间,还有个人物。那就是在被监禁少女之前遭遇搭讪的少女。很庆幸,警觉的她逃过了一劫;很悲哀,自扫门前的她没有警醒。于是终造成了如此惨剧。而她,说不定又是另一个,置身事外的自己?(我一直想知道女性对本作的观点,等大小姐赐教)

那些法律。

法律,似是圣洁无上的词语。自从洋人入境,这“公正的天平”便如同前朝的堂上明镜,直悬在我们的头顶。似乎,有了它,附诸它,一切便都得到了解决。上帝的将归上帝,恺撒的也将归恺撒,公平公正,完美无缺。可事实上又如何?尸位素餐的警察,毫不作为的警局。似乎在向我们彰示着当局的无力。推委过失的少年,逃避刑罚的罪人。仿佛在向我们叙说着法律的不济。我们能看到的就只有免死后的奸笑,就只有丧亲后的痛楚。我愿再次援引藤井诚二老师的话语——知る権利が左翼陣営や人権派から生まれてきた思想なのにもかかわらず、左翼陣営は少年犯罪に関して加害者の人権が大事だと主張する反面、被害者の知る権利を軽視してきたのは欺瞞ではないかと思うようになったという。被害者遺族の話を丹念に聞くようになってからはその思いが強くなったという(语出『重罰化は悪いことなのか』 28頁)。

“什么也没有改变。” 如同漫画所说,当回到开头,看着扭转好了的魔方,看着七年后的一切,我们似乎会发现,这句话的真实与冲击。什么也没有改变,一切都毫无意义。

我们犹如病者般挣扎,病者般无力。那么,还剩下些什么,能得到些什么?我不敢再说什么“存天理灭人欲”我不敢再奢求什么“致良知”。我只求我们,能有丝微颤抖,些许动心。

在这冠以花雨之季的十七岁里,审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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