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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圆舞曲《没有一个人是无畏的》

  • 小小评论家小小评论家
  • 书评
  • 2023-03-26 16:12:48
  • 49

昆德拉说这是他最喜欢的小说之一。在我看来,这小说倒不尽像小说,更像是一部有关生命哲理的论著。

露辛娜因为怀孕而在小号手与跟踪者之间徘徊不前,最后却死于一片诡异的毒药之下。下毒者是一个即将离开这个国家的雅库布,他将大夫给他的那一片毒药在一个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投到了露辛娜的药瓶里。雅库布在于自己的养女发生了性关系后离开,并不知道任何关于毒药杀死了人的事情。小号手在怀孕的阴影下与自己美丽的妻子错综复杂的怀疑与爱情接连不断的受到惊吓与阻碍,最终两人回归平静的生活。给雅库布毒药的医生最后达成了自己的心愿,被美国人伯特莱夫收作养子,结局则是医生与美国人一家三口一同走出了火车站。

说这是一个错综复杂的故事,它确实是的。故事在这几个人之间纠缠不清,事情往往能上升到精神层面上的思考。拆开来一个个看,却是一个人折射出一种现实状态。

小号手克里玛是所有人里面最令我心存鄙夷的一个。他因为对过去的恐慌而将所有的责任一味的推卸给他人,露辛娜是他应该担负的责任,而他为了逃避这责任试图欺骗她的感情只是为了让她顺从的去堕胎。他坚守着对自己妻子的爱,而在我看来,那本不是爱。是安抚自己的最佳良药,他所需要的不是那个他深爱的妻子,而是强迫自己相信自己忠贞不渝的精神坐标。在故事发展的最后他得知露辛娜的死后,并知道自己不需要为之付任何的责任时,他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有的轨道上,他长舒了一口气,与妻子一起回到了那个家中继续生活。他对生活的本分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总在为每一次的偏离轨道做出最合适的解释然后得以心安理得。人活到这种自圆其说的分上也是一种能力啊。

露辛娜的小妇人心理,小号手妻子的猜疑心,斯克雷塔大夫的攻于心计,雅库布的自我挣扎还有伯莱特夫的稳重善良。这些极端的人物性格构建了这部小说的所有人物关系,他们交错的发生关系,像是社会的多棱镜,互相折射。

整部小说一共描述了5天的生活,这样的写作手法让人怀念起《麦田里的守望者》,而不同的是这五天的行程过于密集,把这些旅行者安排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他们争相发展故事情节,都渴望在第五天获得一个新的天地。而上帝创世纪况且需要6天时间,5天想弄清楚自己的人生是怎么回事我想是不可能的,于是在第五天所有人的命运都获得了一个说法之时,不过是一个表象。在他们接下来的年岁里,他们的缺陷将成为人生的致命伤,会在其他处得以完满的体现。

里面有些句子很有意思:伯莱特夫对克里玛说:“诱惑一个女人,是最笨的傻瓜都做得到的。但是,必须善于了结,而这,就看出一个成熟男子的本事了。”他又说道:“一种过分的爱是有罪的爱,这样的爱情可是一种异端。”

另外,雅库布的内心独白:“他把装有毒药的药瓶交给女护士不是一种偶然,而是出于一种多年来一直在伺机表现的陈旧欲望,一种那么强烈的欲望,连机会也会最终自行赶来听从并援助它。”我反复咀嚼了这段话,突然感觉到昆德拉的意图很直接,我们在幻想的种种事件中,他只实现最可怕的那个念头,它代表着人的贪念邪恶龌龊卑鄙,它存在于每一个人的脑海里,哪怕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而当这念头有一天化成了事实,只需你一举手便可完成时,你是否准备好了承担它。在最后一天的时候,又添加了一段他的内心独白:“在漫长的岁月中,他也在无意识的准备他的谋杀,而他把毒药给露辛娜的那一秒钟,就如脚下开了一条裂缝,他全部的往昔,他对人的全部厌恶,都像一根撬棍一样陷了进去。”

人类的复杂性永远不在于表象的可怕,在千万种关系间没有一种是缕的清楚的,而内心盘旋的思维的蜘蛛网到底已经蔓延到了何种位置,或许这才是人类复杂性的可怕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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