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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偏北男人带刀《北纬36度 命运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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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书评
  • 2023-03-26 16: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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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纬36度 命运向西

在兰州

好些少女操着方言

多半小伙藏着凶器

在兰州

每一条街道拐角

都会有人和你玩命

在兰州,

我曾经爱过,死去活来

最后仍是孑然一身,

兰州

对你我一往清深,又满怀轻蔑

--------唐欣《我在兰州三年》

作为一个兰州人,没有任何理由不喜欢张海龙写的《西北偏北男人带刀》(中国工人出版社),可是为什么,我那些在亚热带雨季长大的朋友也会被这本书感动的泪水涟涟呢,因为,张海龙的文字,就像一把刀子,细致的把你身上残存的理想主义的光芒一刀一刀的挑出来。

从地域的角度来说,兰州只是一个地处亚寒带北纬36度每年若干场沙尘暴的工业城市,而在张海龙的眼中,这是一座“离神更近的城市”,因为他在《美国国家地理》看到一张有关印度的照片,其中一张是个酒鬼一头扎在树窝子里昏睡,旁边是堆刚刚呕吐出的秽物。图片说明让人印象深刻:“此刻,他离神更近一些!”于是他说:“要是以这种标准来看,兰州人大概都离神很近。”

但这并不是一种调侃,接下来他用一种更加悲悯的口气说道:“在西北,酒被无节制地狂喝滥饮,在世俗欢乐的层层掩埋之下,酒成了一小部分人接受神示的秘密通道。这种暴烈的液体穿过形形***的身体,在蛛网迷宫般的神经和血管里游走爆炸,成为西北血性的来源。如果你不能理解酒,就不能理解那些奇怪的人,就不能理解他们骨子里天生的悲凉感究竟从何而来。”

整本书里用一种宿命和冷静的文字记载了若干个兰州人的故事,在黄河中专门打捞尸体挣钱的”黄河水鬼“,一言不和便把热辣辣的牛肉面往人身上倒的漂亮姑娘,靠算命为生但永远贫穷的蛮婆子,年近花甲但突然与老情人私奔的何老太太,一脸憨厚专做假古董的农民,白天教书晚上念经的兼职和尚,街头械斗的凶狠少年,为情而死的忧郁艺术家。。。。。。。。全景的兰州浮世绘在他的文字下用一种奇特的方式放映出来。

书里的人与事,对一些人来说是猎奇和遥远的故事,而对另外一些人却是穿肠的烈酒,将你的神经刺激的像夏天热铁皮屋顶的猫一样躁动不安,这不是对一座城市的回忆亦或描述,他给你打开了人性的另一扇窗户,告诉你尘世里独特的美,生命的盲目和所具有的力量,让你明白在川流不息的城市里精神世界的多样性和命运的深不可测,就像张海龙对兰州的总结:“兰州是一座漂泊的城市,每个人都是风吹来的沙,四面八方,在这里聚集,事实上,生命总是这样横生枝节。每一天,这座城市都有成千上万颗心被粉碎得如沙尘暴的粉末,然后重新勇敢聚集,再被无情粉碎。风吹来沙,再带走沙,没有停息。”

我也不想掩饰因为我是兰州人而对这本书的喜爱,在我的精神世界里,永远都有另外一个兰州,一个可爱的、野蛮的在我血液里流淌的兰州,那些荒凉的夜晚,滨河路惨白的路灯,一言不发的黄河不可抗拒地经过着,居民楼肮脏黑暗的楼梯上走着压抑的年轻人,在一切可能的时刻,兰州都在爆发着个人的奇迹、奇事和骇人听闻的凶案,友情总是牢固的,不管吹牛与否,友情总是牢不可破的。还有女孩子,她们真的要豪爽一些,在私人的世界,爱的浓度要比发达地区更高,更古老,更非理性。但谁又不保证它同样也是你心中的城市呢?

汪峰在他的新歌《北京北京》中用苍凉和沙哑的嗓音唱到:“当我走在这里的每一条街道我的心似乎从来都不能平静我在这里欢笑我在这里哭泣我在这里活着也在这死去我在这里祈祷我在这里迷惘我在这里寻找在这里寻求人们在挣扎中相互告慰和拥抱寻找着追著着夜夜时的睡梦”

第一次听到这首歌就被打动而随之难过。

后来我知道,我难过不是因为我离开了这座城市,而是因为我早已告别了我逝去的青春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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