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會有朋友奇怪,已然如此了,為什麼還對寫作不離不棄?其實很簡單,只因為有話要說,不然,對不起那個時代,對不起那些人。根據不同的感受,會有不同的表述。我還是那些話:寫小說,不然對不起沸騰過隨即凝聚在身邊的歷史;寫散文,不然對不起流淌在胸間的萬般感受;寫童話,不然對不起眼前光怪陸離的幻象;寫短詩,不然對不起耳畔琤變化的音符。我寫,因為我有;我寫,因為我愛。
——宗璞
一直關注宗璞先生的野葫蘆引。在今年收穫雜誌的長篇專號看到新出的西征記。幾年前是東藏記。網絡上斷斷續續的讀完南渡記。有網友說讀南渡記是在初中,而東藏記已經是大學畢業了。宗璞先生八十高齡鴻雪續雙城,如她自己所言“我覺得我就像一隻螞蟻,很小的螞蟻,認真努力地在搬沙,銜一粒,再銜一粒,終於堆起一座小沙丘”,八年艱辛,“久經滄海不迷赤子之心”,堅韌執著讓人爲之感動。
在西征記裏,“戰爭已經不是報紙上、廣播裡的消息,也不是頭頂上的轟炸。它已經近在咫尺,就在你身邊,在你床側。敵人,荷槍實彈的敵人正在向你瞄準”。這是你的戰爭! This is your war!青年學子棄我昔時筆,著我戰時衿,弱冠系虜請長纓,共赴國難,響應徵調,參加遠徵軍,做翻譯或者醫護,為收復失地還我河山的抗戰大業,一個人一個人在那裏拼(聯合大學支持其間,先後畢業學生二千餘人,從軍旅者八百餘人)。這個土地上的每個人,為趕走日寇貢獻自己的力量。昆明保山騰沖緬甸印度越南,嚴軍長高師長佈林頓陶團長遊擊隊長彭田立民伕老戰苦留福留嚴潁書孟霛己李之薇,傣族少女阿露,土司,還有後方為前綫縫製棉衣的女人,為出征將士送小鍋米綫的鄉親,南洋機修工阿譚,駝峰航綫的飛行員本,修築滇緬公路的村伕,留下遺書的無名女兵,美國通訊官謝伕,明倫大學詹台瑋,爲勝利顯出了自己的生命。 “千秋恥,終已雪。見倭寇,如煙滅”。勝利了,世界卻仍不太平。兩黨因爲三民主義和共產主義執政理念差別,誰都不甘心妥協,最終不惜一戰。嚴亮祖為免袍澤征伐,不惜自盡以告後人,江先生拍案而起仗義執言慘遭槍擊。手足相殘,同室操戈,這顯然不是為祈禱和平而犧牲的瑋瑋等國人所希望看到的,誠可悲矣。
宗璞先生情注筆端,潑墨渲染,為我們描繪了一幅波瀾壯闊的軍民同心協力抵禦外辱浴血奮戰的抗戰畫卷,讓那段塵封的往事重囘到我們的記憶中來。真情細膩的文字閒,親情友情愛情彌漫其中,可歌可泣。這支抵抗外辱的隊伍,是奔湧在中華民族歷史長河中的浩然正氣,是民族精神瑰麗綻放的壯烈史篇。馮友蘭先生在西南聯大紀念碑文中曾曰:稽之往史,南渡之人,未有能北返者。吾人為第四次之南渡,乃能于不十年間,收恢復之全功,庾信不哀江南,杜甫喜收薊北,此其可纪念者也。前陣子,關於遠徵軍的電視我的團長我的團熱播,引起諸多爭議,許多年輕一代對這段歷史幾乎一片空白。崔永元說“你以爲康洪雷不想好好拍一部遠徵軍,如果孫立人,戴安瀾蔣介石史迪威也出來,而且全是正面形象,這部電視劇能不能播就很難説。”看過鳳凰衛視講述遠征軍女兵劉桂英歷飢餓寒冷,野獸蟻蝗,瘴氣瀰漫九死一生穿過野人山的故事,聽她講到“我們為國犧牲,不埋怨,無怨無悔,這樣把我們掩埋了,不許我們伸張,這實在是太委屈了,委屈得很”,潸然淚下。
宗璞先生的西征記,這個時候推出無意中居然也跟風一囘,冥冥中似有天意。一笑。從某種意義上講,野葫蘆引也算是宗璞先生的一次遠征吧,情長路更長,衷心祝愿宗璞先生身體康泰長壽福綿,也希望能早日看到北歸記的出版。遙向燕南園57號問安。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5:47:33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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