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夜（上）《幻夜》——似有似无、若隐若现

第二十本东野。

当我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们只能走在夜晚的路上。就算四周如同白昼一般明亮，那只是假象。我们只能死了那条心了。”便隐然可以猜到结局。

作为《白夜行》的正统续篇，《幻夜》仍然维持了极高的水准。实事求是地说，《幻夜》不如《白夜行》那么有冲击力，但是考虑到续集难写的程度，《幻夜》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新海美冬，又是一个谜一般的女人，东野把《白夜行》中的恶在《幻夜》中完美复制成功，当然，这一次仍然有帮手——水原雅也。就是说，在故事情节的发展模式上，基本可看作《白夜行》的自然延展。但这本小说还是有不同，归根结底，水原雅也不是桐原亮司，他本身并没有那么强烈的“白夜”情结，所以故事的结局也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拐点，两本书虽然结果相同，但实现途径有异。

诚然，结局无疑是黑暗的，恶不仅得到复制，而且得到了新生和青春。从唐泽雪穗到新海美冬，《幻夜》都似有似无、若隐若现地透露两者的联系。如果把一次又一次的事件比作一根彩带，那东野无疑是匠心独具的裁缝，用自己的方式重新裁剪布料，做出的成品比原版更胜一筹。而且，东野很懂得“留白”的道理，有些欲说还休的话，他就不说，给读者留下开放的思维空间。

可是，恶从唐泽雪穗转移到新海美冬，终于连一丝温情都不剩，只是彻头彻尾的算计。看《幻夜》时，就有一种恍惚的感觉，或许之前对《白夜行》的理解有误。从一开始起，恶便排斥了所有的温情和光芒，我们所看到温馨场面，很可能只是权术的表征。桐原亮司和唐泽雪穗或许是双生的恶，但也有可能桐原亮司一开始便被欺骗了，犹如葫芦娃中的小七，只可惜他到死都没能明白真相。唐泽雪穗的恶，最后让人感到不寒而栗，而新海美冬的恶，最后让人感到妖冶。虽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但实际上，并不是所有恶人都能受到正义的制裁，《白夜行》和《幻夜》让人纠结的一点，便是恶从正义的法网中逃脱，并得到重生。

善与恶是硬币的两面，无法把恶剔除。

所以无论是《白夜行》，还是《幻夜》，阅读过程中，善与恶的交织始终成为内心挣扎与纠结的G点，无法相信这样的恶，看着正义一次又一次扑空，仿佛这个世界有什么东西缺席了，每个人都曾有这样的恶意，但并非所有人都有胆量实现，更没有多少人能够真正履行这种恶意而不被发现。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巧合，但次数多了未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确，无论是《白夜行》还是《幻夜》，女主角都“一帆风顺”地飞黄腾达，正义太过孱弱，而恶意屡屡从夹缝中逃生。就算是按概率论的观点来说，这种巧合也太不可思议了。

我想这两本书，并非现实的写照，而是非现实的放大，又或是东野极力想写到某种领域的极致，所以才会有这样的魔女二部曲。现实或许不如书中的描写那么可怕，但每个人都有恶的一面，只是我们不轻易释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