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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论《让我看到了政治真实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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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3-26 15: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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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君主论》是对世界历史影响最大的著作之一,人们恐怕也不会有太大的异议,无论影响是好是歹,它从问世以来就成为那些野心勃勃操纵历史的统治者的案头书,这一事实就是他影响实际历史进程的一个佐证。但要谈起它那大名鼎鼎的作者尼科洛•马基雅维里,分歧就大了。有人咒骂他是撒旦的门徒、邪恶的教师,但又有人尊他为伟大的爱国者和现代的政治学之父;他背负着专制暴君的辩护士兼教唆犯的恶名,又头顶着伟大的共和主义者甚至伟大的自由主义这的美称……

他的种种罪名通过马洛、莎士比亚这些天才诗人的笔而远扬;希特勒宣称《君主论》是他的床头读物,墨索里尼则推崇《君主论》是政治家的最高指导原则。他的美称得到伟大的启蒙思想家卢梭、意大利民族英雄马志尼、不屈的反法西斯战士葛兰西等杰出人士的支持;而恩格斯称赞马基雅维利为“巨人”,马克思也推崇他为近代政治学的先驱。诚然,人们在任何问题上都喜欢各抒己见,但第一流的人物把如此截然相反的评价给以同一个人,在历史上却极为少见,尤其是这样的截然对立的评价似乎都非虚妄之辞,就更是绝无仅有了。

那部堪称权谋大全、读来令人心寒的《君主论》似乎印证了作者的邪恶;但这同一个人热忱、坦率、有时还很天真的性格,他为祖国忠实服务的生涯,以及在除《君主论》之外他的大量著作中随处可见的共和言论,对自由的热爱,对暴政的敌视与鞭辟入里、入木三分的剖析,又似乎在证明他不仅是他不仅不是十恶不赦的邪恶之徒,而且完全配得上另一些人罐在他头上的美称。

阅读马基雅维利的传记和他的著作,我们不难发现在他无情冷峻下有掩盖不住的痛苦,这痛苦源于意大利的四分五裂;也不难看到他在绝望中又洋溢着想要不惜一切代价拯救祖国于危难,使意大利重振古代的雄风的热望。他兜售臭名昭著的恶,鼓吹在政治行动上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但又热忱颂扬人类的美德,不遗余力地鞭挞腐化、堕落;他鼓吹专制和集权,有对自由以往情深,他把一个精通权术、凶恶奸诈、无恶不作的暴君兼冒险家吹捧成统一意大利的唯一救星,却又让自己笔下真实的或杜撰的人物勇敢面对企图奴役他的祖国——佛罗伦萨共和国的暴君,慷慨激昂地发表谴责暴政、伸张共和精神、自由精神和公民权利的抗暴演讲。

马基雅维利是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最卓越但其形象又最扑朔迷离的思想家。尽管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在文化和艺术上面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但也正在进入一个政治剧烈动荡的时期。他目睹了意大利文艺复兴的辉煌,但也经历了意大利从高峰上的骤然跌落,见证了意大利文艺复兴由盛转衰的全过程。正是这个时代造就了马基雅维利的人生和他的著作。

历史给我们留下了谜一样的马基雅维利。此起彼伏的毁誉中出现在人们面前的,已经是一个放大了和变形了的马基雅维利。而真实的马基雅维利既存在于他自己的生活与政治生活中,也存在于他的著作中。

马基雅维利和《君主论》

政治上的失意时,却是马基雅维利学术成功的时候。他完成的第一部著作就是惊世骇俗的《君主论》。这是马基雅维利对佛罗伦萨数百年见“政治实践与激烈的革命”的一个总结,也是他从政十余年的经验教训的理论产物。面对意大利长期政治分裂所造成的恶果,他认为只有建立统一的中央集权政治,才能抑制内乱,抗御外敌,维护国家的主权和民族的尊严。

伏尔泰说,政治家们谩骂和糟蹋马基雅维利,是因为“他泄露了他们的天机”。巴尔扎克在《幻灭》中把历史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官方的,骗人的历史,做教科书用的;另外一部分是秘密的历史,可以看出国家大事的真正原因,是一部可耻的历史。《君主论》就属于后者。

在他心目中,能担当一国之君重任的人必须具备古代开国元勋那样的雄才大略以及狮子的力量和狐狸的智慧。狮子般的力量基于君主凶悍、果敢的个性和强大军队。而狐狸的智慧,既包括政治上的谨慎、灵活、善于把握时机,也包括精于权术、欺诈、骗术以及必要时作恶但又不露痕迹。好君主等于狮子加狐狸的公式自然史源于他对权利政治历史经验的总结和对意大利所处国际环境的观察,但也基于他对人性的看法。

这部书无情挖掘了人性和人类的动机。作者认为,人在本质上都是邪恶的,普遍的行为是忘恩负义、变化无常、一心追逐私利而逃避危难。人们学坏容易学好难。他告诫君主,在对外关系上不可相信有设呢有恒的盟友或敌人,一切以实力和国家的利益为转移,必要时可以背信弃义。对内,不可以相信人民对君主的忠诚但要必要招致轻视和憎恨。

他还说,人们对于谋杀他们的父亲,与丧失他们的祖传财产相比,忘却的更快。如果是花自己和百姓的钱,那么与其慷慨不如吝啬。因为这种慷慨要么增加赋税而招致仇恨,要么挥霍自己的财产使自己变得贫困而令人轻视。如果花的既不是自己也不是百姓的钱财,而是靠掳掠、敲诈、勒索得来的别国财产,那就尽可以慷他人之慨而痛快淋漓,一毛不拔却博得慷慨美名。

他还认为,对以一个统治者老说,被人畏惧比受人爱戴更好一些。原因在于,人是“忘恩负义、容易变心的,是伪装者、冒牌货,是逃避危难,追逐危难,追逐利益的。当你对他们有好处的时候,他们整个儿都是你的。……但是当你身处危险之中的时候,他们就背弃你了。”因此,人们冒犯一个自己爱戴的人比冒犯一个自己恐惧的人较少顾忌,因为从后者那里他们会得到迅疾的、无可置疑的惩罚。马基雅维利所阐述的这个原因,也显示了他对人性悲观的看法。

作者对人性阴暗丑恶一面揭示了文艺复兴初期以来人文主义者沉醉于期间的人性高贵的梦想,可以给人一种更清醒的眼光;他冷峻现实地看待政治人物从事政治生活的动机,新颖得令世人耳光一新,直率得令全世界大吃一惊;他看到君主在形成民族国家中的作用,洞悉到在一个政治活动不讲规则的世界赖以制胜多靠暴力、权术和阴谋,精心为君主们罗列出如何耍弄权谋的十八般武艺,使一本《君主论》俨然就是一本政治谋略的百宝箱,却于不经意直白出政治权利充满血腥与罪孽的不光彩出身,掀掉了罩在王者们头上的神圣光环,道破了长期流行的政治形式的性质。书本字里行间都浸透着一个基本的理念:国家的利益高于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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