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水钟与蝴蝶生命的回忆与想像——《潜水钟与蝴蝶》

这是一本已经拍成电影的散文集，电影已经获得戛纳大奖，但是我并不想看。作为一本书，作者想表达的东西已经齐全，不需要再花费心力看一遍电影。

其实有没有想过，一个人知道自己快将离开人世，他的心情会是怎样？已经不是伤心痛哭的时候了吧？会懊恼自己没有做过的事，还是后悔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假如给我三天光明》，题目就告诉读者，里面充满了人生大道理，可能很沉重，所以从来没有勇气拿起来读。但是《潜水钟与蝴蝶》？想要到静静地沉入海底，还是希望来世转生为蝴蝶随风翻飞？

他“写”下这些字句的时候，是否真的了解自己不久将不在人世？为何阅读起来没有沉痛的负担？他人生最后的字句，描写了医院，医院的历史，医院的景致，医院的其他病人，甚至对其他病人身上痛苦的同情；不能进食，而只能用文字描述关于食物视觉和味觉上的回忆；甚至一些明知道不可能实行的奇思幻想，对讨厌的医生的揶揄，对自身状况略带酸味的嘲讽。他的文字带着淡淡的伤感，但很快会被一个出其不意的幽默掩盖，悲伤仿佛飞机飞过云端留下白白的尾巴，慢慢消散。是害怕看的人感到伤心，还是过于骄傲以致不想得到别人的同情？

生命最后几个月的人生，不是沉重得令人透不过气的关于生命的说教，而不过写下了愉快的生活点滴。虽然明知道作者在写作的同时，生命也一点一点地流失中，但与这个冰冷的事实相反，这本只有短短100页的书却很温暖。

于是想起卡尔维诺在《看不见的城市》里的一句话：“如果你想知道周围有多么黑暗，你就得留意远处微弱的光线。”倒过来说，是否能被理解为，“如果微弱的光点能远远地被看见，便可知道身处之地多么黑暗”？如果永远活在幸福的光明中，便没有办法理解一丝微弱的希望之光能产生的温暖，只有不能再拥有，才学会欣赏生活的细节。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种强势货币出现，能买到生命的回程车票…

nova 2008.05.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