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杨老先生去世了,我看《丑陋的中国人》了。这不是一个因果关系。
在我这样一个年纪,这样一个时代,又外加上这样一个我(很不幸),看二十年前柏老的演讲所整理的一本书,我倒是觉得我的批驳意见也不那么突兀,是吧?…因为其实,我对于柏杨,是没有了解的。
单从一个只读过柏杨一本书的读者角度,我是不是对他期待太高了?或者说,其实我是对拥有《丑陋的中国人》这个名字的书期待过高…?
我不知道。
总之,在看这本书之初,我是抱以学习受教、接受批评的角度去进行阅读的。但在继续阅读的过程中,想要说点什么(这里指对书里的话进行反驳)的想法却越来越呼之欲出。这是不是又是我作为中国人的丑陋之处?是否我也“酱缸”,难以接受批评?
不是。
我反驳的并非柏老对中国人自古习性的种种批判,而是在这过程中他那缺乏理据和逻辑性的观点。
从我现在的理解看去,哪怕是以当时的时代,也最起码显示出柏杨并不宽阔的视野和缺乏实用性的见解。
在那个时代提出自省,提出一个国家一个民族需要看清自己的缺点,这点绝对是值得赞赏的。但除此以外,如果一本演讲稿整理出来的书,没有清晰而扎实有力的论证,而单是翻来覆去重复那些些众所周知的陈年旧疾,并且引发出了一些荒谬的理论。那么其实,凡是有一定思考能力和理解能力的人,谁又不会说?区别恐怕只在一个“勇”字。
这本书看下来,柏杨翻来覆去地将“中国人”作为一个整体单位进行剖析,将“崇洋”提到了一个当务之急的高度。而同时,他又否定了中国长期以来的很多传统,例如汉字、例如科举。而我想说,单是口若悬河对其而言自是很容易的,然而仔细思考一下这冲口而出的演讲辞,是否当真就是至理箴言?
自省当然应该,但我想自省绝不是自毁。中国与外国本就有着从根本国情上的不同,单是说要中国彻底舍弃千百年来的种种传统便是无稽之谈。一个国家的养成是靠这些时间及时间里内容的积累而成的,而一个国家的发展和强大,绝不是靠“摧毁”一些认为有着偏差的事物和思想可以得到解决的。
我会说这些话,最大的感触来自于柏老所言的,简化汉字不仅是明智之举,当今更应该将汉字改革为“拼音汉字”。而论证中,柏老竟然举例:“譬如打电话,我问贵姓?我姓刘。这刘字怎么写吧,在电话上恐怕没办法讲清楚,我说你去查字典,你也不敢肯定第一次就查到,甚至查第二、第三次都查不到,查得你火冒三丈。”
“好比说中国的“国”字,怎么写?怎么填到那方块里去?要认识这个字,除了死记以外,没有他法。以致孩子们高喊:‘我恨死中文’!这还不能使我们猛醒?……我们不要为祖宗活,要为孩子们,为下一代,为国家民族的未来活。”……
这种主张,这种论述,恕我实在难以理解。
四大文明古国,中国、古埃及、古希腊、古巴比伦,中国能在四国中存留下来,并发展到当今的程度,虽然当中经历了不间断的变化和曲折,但也说明了它存在的必然性。天定的一些条件和发展轨迹,有时候的确是很需要信仰的。
而在另一关于印第安人的话题上,我也决然地抱以对柏杨及其太太观点的反对意见。在提醒中国人自省的论述中,这种辅助论证甚至可以说是不切题意的。要自省好似单纯变成是为了成为强者,富强也变成了受过欺辱后才理所应当。而这之前的孰是孰非,似乎在这一话题中变得不重要了……印第安人濒临灭绝,在柏杨眼里似乎完全来自于他们固守天性的咎由自取。如此说来,“侵略”一词在柏老眼中,大概也不是贬义词了吧…
自私是每一个民族每一个个人的必然属性,这点毋庸置疑。而自私,我认为正是自省的先决条件。自省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自己的提升和成长,继而在国家范围提高到一个综合价值的高度。而返回去说,这个高度亦是为了每个人的自我安定而服务的,即是以一个自私的角度而被需求的。有了这个外界条件的要求,就能够让一些未能自我探寻出这种需要性的人得以长期遵循。
从一些国外听演讲的提问者中可以了解到,很多人在这样的世界环境下其实完全可以理性地判断出中国的一些丑陋面(这些人中不乏中国人),而他们的提问甚至可以谓之概括出了柏杨的演讲精髓。而柏杨的回答及之前的演讲,却反显得凌乱。所以我想,其实思考缺点和问题这件事,有时候并不就需要一个看似比你文化程度高的人来进行“提点”,而是需要有个契机来引发你的思考。
对于柏杨的这本书,我始终认为,在赞同他警示中国人“自省”,高谈中国酱缸文化的种种的同时,一些观点性的内容,还是应该加之自我思考后作出判断的吧。
附:
一日,和老爸乱侃,我问起他是否看过《丑》,他说当年看过,家里还有这书呢,于是我兴致勃勃地和他探讨起来。问及他的看法,得到答案:他觉得挺好。于是我不明白了,怎么个挺好?难道他认同拼音汉字那一套?细细讨论过后,我终于了解。老爸说在他那个年代,有人说这样的话,那是之前没听过的。况且柏杨本就名不在此,发表这些言论也完全是兴之所至,情之所及。作为一本演讲整理集,它的理论性和严密性或许经不起考究,但是书之本意,却是为了引起中国人对自己长久以来丑陋特性的反思的。
ps:乱……有些是平时随便记下来的话,现在拼贴起来到底不完整……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5:12:44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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