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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舌“东写西读”之《裂舌》

  • 小小评论家小小评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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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3-26 15:1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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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们并没有前进多少。在面对这个世界的虚无和残酷方面。绝大多数时候,我们好像是突然被卷入这个世界的,我们环顾四周,发现一切都并不如我们所想的样子,所以,只好将对外部世界的失望,转嫁到对自身的“摧残”上来。这种“自虐”的倾向性在心理学上早已不是秘密:既然奈何不了这个世界,只好奈何自己。痛苦既然无法被解决,只好将它部分的转移,哪怕这种转移是暂时性的自欺欺人,我们也选择了饮鴩止渴。

如果我们能从《裂舌》中对“身体改造”的露骨描写的生理不适里尽快清醒过来,会发现,这个日本80后女生,即使有什么过人之处,也不过是换了一些作料在炒前辈们的冷饭而已。早在二战之后,“垮掉的一代”们就以他们的放纵和对身体的折磨,宣告了他们的虚弱。纹身、滥交、酗酒、嗑药等等,所有能够帮助他们通过对自己身体的折磨来转嫁内心痛苦的方式,都被用来当作对这个世界“视而不见”的暂时性“阴暗角落”。“听不到孩子的笑声和爱的小夜曲的地方就没有吗?”(P46)面对突然来临的生活,年轻人往往表现地像是一只暴露在阳光下的蟑螂,人类的高级只显示在,除了惊慌失措以外,他们还会通过逃避来掩饰。

以另外一些“迷惘的年轻人”——“PUNK”作为例子,对身体和规则的彻底破坏,也是他们为数不多的武装之一。他们穿着磨出窟窿、画满骷髅的牛仔装。男人们梳着血红的鸡冠头,女人则把头发统统剃光,露出青色的头皮。他们的鼻子上穿洞挂环,身上涂满靛蓝的荧光粉……似乎非要显得与任何人都不同,其实他们的做法,与小孩将鼻涕涂在脸上并无本质的区别,他们只想引起别人的注意而已。“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在做这种事情呢?”(P91)他们并没有很明确的主观能动性,只想获得某种“确定感”,确定他们是被别人所感知的,确定他们是相对重要的。“存在的认同感”,对于“PUNK”和所有的“迷惘的年轻人”来说,都是彻底地重建的开始,当然,前提是他们能在对自己的折磨中活下来。

“为什么会被那么强烈地吸引,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从这种无意义的所谓身体改造中,我到底想提炼出什么呢?”(P15)《裂舌》中的女主角RUYI只是一个“明明父母健在,和家里的关系也没有什么不融洽。”(P110)的普通女孩而已,但她恰恰缺少了对这个世界对她的认同感的感知,所以,跟许多“前辈”一样,只好选择对身体的折磨,通过对“痛苦”的感知,来获得自己“存在”着的体验。小说当中RUYI与AMA和SHIBA的三角恋看起来畸形而变态(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姓名),但在RUYI获知AMA有可能杀了人之后,爱情突然变得感人而真挚起来,她甚至半夜跑去买了染色剂为AMA改变头发的颜色以躲避警察的追查。(P47)并且,在AMA死后,RUYI的表现,也使他们的感情令人心碎,对RUYI来说,这个世界对她的“存在确认”死去了,生活又一下子变得虚无起来。

从本质上说,本书与《在路上》、《麦田的守望者》,甚至《少年维特的烦恼》并无根本的区别,只是表现了年轻人对这个世界的软弱和对生活的恐惧。看起来似乎很酷:“先给舌头挂上环,逐渐把穿的洞扩大,留出的舌尖部分用牙线呀鱼线什么的系上,最后再用手术刀或者剃刀把那里割开,这样,裂舌的全过程就完成了。”(P2)但这样的痛苦,与漫长生活当中的平静、琐碎、猥琐、无聊相比,似乎并不算什么。短的是折磨,长的才是生活。无论是激烈的PUNK,还是垮掉的凯鲁亚克,最后,都要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逃无可逃,是生活的另一套残酷。以小说最后的细节设置来看,比如说,RUYI和SHIBA终于以真实的姓名相互称呼了等等,他们应该是熬过来了,这让人觉得欢欣,同时,也使人想起非洲大草原上角马的迁徙,它们必须经过一条布满了鳄鱼的河流,冲过去的,活下来了,冲不过去的,很激烈地死了。人,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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