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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宫殿《贴近地面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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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3-26 01: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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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嘉专门从上海寄了三本书来,说这书很不错,她连夜看完。我于是起了个大早去收发室取,那天阳光灿烂,我左手拿着一个番薯饼,右手拿了三本书,站定在一个树荫下,边啃边看……

一个26岁的男人,因为一句26岁前,必须出国走走的话,开始了欧亚大陆旅行,并且是坐着野鸡车的旅行,拒绝飞机和火车,用更贴近地面的方式,固执于一个理念,乘大巴从德里到伦敦。住最便宜的旅馆,吃最廉价的食物,没有详细计划,更像一个随意的陀螺,转到哪里就逗留在哪,或者沉迷多日,或者走马观花,就像一场无意义的出走,因为接触的多是社会底层,看得相当热闹,的确可以让人目不转睛看上一天。

生为一个热爱旅游的中国人,最惨之处莫过于不能随便签证,据说作者这样的旅行下来,签证费用就要十万之巨,草根如我,只能扼腕,但还是免不了做做白日梦,梦想跟作者一样,拿上一千几百美元,整整游荡一年,做个邋遢的嬉皮,没有牵挂,只需要去不停地体验,不停地游走,不停地触摸——那些我不曾去过的地方。

穷游是件挺累的事,作者住过妓女接客的脏旅馆,也在火车站打过地铺。在我没出去旅行前,我根本理解不了这样的行为,去旅行,不就是为了放松么?干嘛给自己添堵,住个烂地方,因为睡不好,一天都没精神?当我第一次战战兢兢踏进给民工住的招待所,躺上那些沾满污垢的枕头时,我想我是不是疯了,干嘛跑这来受罪,但是疲劳让我很快进入梦乡,我睡得很沉很沉,忘记了要惦记这些。第二天醒来后,觉得这样的小旅馆真超值。去西藏前,一个同学跟我说,你真有钱啊,去趟西藏不得2W么。我揣着微薄的银子就上路了,每一站都住在20块钱的招待所里,没有厕所,都在离房间起码200米远的地方,通常去的路上,还有一只很凶的藏狗半路跳出来吓人,然而有一天我在一个这样的茅厕里,看到了满天繁星,激动得不能自己,站起来缓了口气,原谅了高原反应导致的极其痛苦的便秘。

旅行的意义,每个人标尺不同。或者某些旅行,一开始就不存在意义,只是身体发射出一个强烈的信号,告诉你,要出去走一走,走一走,无论是在哪里,只要能抛弃掉那些墨守成规的轨道,毫无新意的日子,去到另一个地方,闻不一样的空气,看不一样的风景,那么好像,我就没有白活。

但是我刚开始出去旅行的时候很失望,中国每个大城市都有一条类似南京路的步行街,每个小城镇都是毫无趣味的火柴盒房子,就算去到遥远的青藏高原,你发现那里也令人沮丧地到处贴着办证,老军医广告,兰州拉面店,益民小超市……我知道有很多东西,都被毁了,在一个个面目相似的城市间转换时,我又开始怀疑旅行的意义,就像作者突然失去了好奇心一样,他不想再开口讲话,不想再与人热情地打招呼,不想结交朋友,这样的阶段,好比人在跑步时,跑到一个很累很累的时候,很想停止,但是假如冲过这个临界点,那么你就无敌了,呼吸变顺畅,脚步变轻盈,整个世界都开始不同。有时候,就为了这样经过临界点的痛***,不断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就可以练成无敌小宇宙。

很多事情做得时候不觉得伟大,自己感觉琐碎而烦恼,但偏偏做完了之后,有人跑过来跟你说,这很了不起。于是你偷笑,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真的,谁都能做到,就看能不能迈出第一步。比如作者辞掉了工作,你敢么?

我遇见好多长期走在路上的人,一个新加坡人,每年只有年底回一个月家,其它大部分时间在东南亚游历,我在大理客栈碰到他,他几乎每年都要来住一段时间,但还是跟我们兴致勃勃去做洱海的渡船,他所有的人生,都在一个背包里。一个北京人,单车环游中国,9月碰到他,问他什么时候回北京,他说不着急,明年过年再回家。每次说这些神人给朋友听,大家都很羡慕,转头又说,这种不切实际啦,不要太幻想,还是好好工作,过主流人生。

然而我止不住地梦想,能够有一天,轻飘飘地上路,好像脚踩西瓜皮,滑到哪是哪,我想去感受作者笔下的印度,嗅闻咖喱的味道,走在棕黄色的肌肤里,打扮成一个印度姑娘,去逛一逛寺庙,研究下爱经……

如果不行,那么看看书也是好的,毕竟不是什么样的人生都能体验,看着书,就好像体验了一把,是否真的去做,就看阁下是不是真的全身充满信号,能够挣扎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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