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文化界颇不平静。
学者李辉与“国学大师”文怀沙关于后者造假之争,《北京文学》编辑萧夏林与明星学者余秋雨关于假捐之辩,不免让人觉得斯文扫地,人心不古。
前年此时,在前任老板泰勒的再三推荐下,我手把林语堂的《苏东坡传》,对照着《宋史》与《帝国政界往事》,在小小的书斋里心驰神往。
对苏的敬仰之情启蒙于总角之时,后随着阅历的增加不免发酵愈发的升华。平生最爱是在杭州西湖苏堤旁发呆,杭帮菜馆里吃东坡肉。
在群星璀璨的宋一代,苏可谓最闪亮的一颗。泰勒常说,千年始出一苏东坡,我深以为然。举凡散文、诗歌、词曲、书画、禅宗,苏在这些领域的造诣当排彼时前三甲。尤以词为例,苏可谓开风气之先者。有苏以来,词才开始登大雅之堂,让词有了大格局。有人点评很绝,“柳郎(柳永)中词,只合十七八女郎,执红牙板,哥‘杨柳岸,晓风残月’;学士词,须关西大汉,铜琵琶,铁绰板,唱‘大江东去’。”论豪放词,泰勒举辛弃疾为首,东坡为次。我持保留意见。
然而,苏的婉约词也见功力。怀念第一任妻子的《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可谓是情到了深处不自禁。我后来读傅雷的三联版《西方美术名作十二讲》,在达芬奇篇不由将两人做了对比,发现有很多共同之处。达芬奇在雕塑、书画、音乐、小说、诗歌、建筑方面都有过人的成绩。很遗憾,这两位天才不在同一个时代,而且即使在同一年代,东西方地理的隔阂,也将阻断两位天才的对话。
我比较怀疑的是苏的围棋造诣,他跟佛印说“胜固欣然败亦喜。”看来,是经常做败军之将了。
我觉得林语堂是把苏东坡作为自己的精神领袖膜拜的。《苏东坡传》前半部大篇幅阐述了苏在文学水平方面的表现,而后半部则把精力放在了苏派与王派(王安石,也就是保守派与改革派)之间的纠葛。
我虽然不赞成,林语堂在评价上的一边倒。但事实上而言,苏的确是难得的言行一致派,无论是朋友与敌人都很难从他的为人处事指摘只言片语。而拗相公王安石的评价,则千年以来,永远褒贬不一。
虽然说文以载道,文章道德,然而历史上,文学成就与道德水平南辕北辙的事并不鲜见。以宋而论,蔡京、蔡卞以及遗臭万年的秦桧,在文学修养上都不让于当时的大师,近代的胡兰成与郭沫若也是生动的例子。
就这点论,苏亦是难得的士大夫模板。“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士大夫精神发挥到了极致。在庙堂之上,苏能坚持己见,不受朋党之争影响。即使改革派失势,欧阳修重振朝政之时,苏也没有完全否定王安石的部分变法之举。在江湖之远,苏也与民共息——农耕之乐,百姓之苦。顺境逆境,宦海沉浮,并未消磨苏心胸中的块垒。
在这个浮躁的年代,每当我遥望夜空的时候,浩瀚的星空中,总有那么一颗星星让我醒觉,抚平心中紊乱的气息。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5:04:30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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