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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花格非短篇读书笔记——《戒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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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书评
  • 2023-03-26 15:0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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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非《戒指花》 发表于《天涯》2003年

八十年代成名的先锋作家开始改变叙述策略,回归故事本身,比如北村,余华等。现在,身居清华大学的格非,也开始了这个转变短篇小说《戒指花》以及长篇小说《人面桃花》即如是。我从《戒指花》中看到的,是作家努力摆脱八九十年代“先锋作家”热衷于叙事手段的实验而忽视对现实社会做呼应的缺陷,一种努力介入现实的趋向是这篇小说给我的最大感受。比如小说中所表现的媒体对热点的盲从,假新闻的行业潜规则,邻里关系的淡漠,上下级暧昧的两性关系,网络的评论生态等等,当然,小说里更着力表现,是沉重的生活压力对生命的扼杀。

介入现实,用文字想象的形式对现实发言,是作家的重要的价值取向。如果只是高筑于幻想之上,与现实划出泾渭分明的警戒线,这当然不能有所责怪,只是,这一种价值取向毕竟让人遗憾,因为,这是一个无法沉默的时代。

《戒指花》以报社记者丁小曼的一次采访经历,把社会底层沉痛的生活悲剧暴露在读者面前:一个小男孩在丧母之后不久,其父又因肝癌晚期,无法承受生活的双重打击而选择上吊自杀。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甚至也可以说是平淡无奇的、已无法引起大多数作家兴趣的故事,却进入了格非的视域。格非是清华大学教授,深居学院象牙塔之内,学术研究之余,对民生问题仍有所关切,应让某些专家学者羞愧。

对现实,特别是对底层社会的关注,是此短篇的可贵之处,然而,从内容和结构上来看,这篇却更像是一篇习作(技巧运用得过于直白)。比如本文不再采用先锋作家喜爱的叙事方式,而采用线性的叙事方式,有清晰的因果承继关系,便于阅读了,却失去了文本的陌生化效果;为了完成对死亡意义的挖掘,通过一个四五岁、无法明白“死”之含义的小男孩来衬托(小男孩问女记者:“人可以悬在空中不落下来吗?”);通过一个道具“戒指花”表现小男孩母亲对孩子深沉的爱以及小男孩对死亡的感受——“母亲住在柜子里”。要之,小说着重表现的就是想借助小男孩对父母亲死亡的感受,深化文本对死亡内蕴的追寻——是什么导致了小男孩父母亲的死亡?从而把文本的思考对象指向现存的社会弊端。如此衬托当然有极强烈的表达效果,只是,这种手法的运用,在影视作品中已不鲜见。

当然,线索并不是只有小男孩一条,否则的话,格非的小说就真像是初学者了。小说还表现女记者这一条中所隐藏的各种社会乱象,那也是作者“隐藏心迹”(格非语)之所在,也是文本内蕴具有开放性和多义性的一个重要表征。

小说中,格非抛弃了先锋作家得以成名和立足的拼贴式的叙事手段,弱化了对个人感官世界的刻意描摹,力求还原出一个原生态的故事场景,让故事本身说话,而不再取巧于技巧的炫目运用,不管这是不是一种进步,但总归是对八九十年代先锋小说的一种纠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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