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可以又拿起散文了。此時的一本排版鬆散,言語輕快的書真能幫忙把前一陣緊張的神經鬆弛下來。看書真是個好習慣。
記得初中一次期中考試,閱讀題整篇都在討論如何打開一本書的“硬殼”,大概從此我就對讀書這件事更抗拒了。當然,我在這裏是想說,《夢寐以北》是完全沒有“硬殼”的。尤其是我這個“北佬”現在恰恰也因為留學而置身于南國。
一不注意,就進了作者說的“架子上疊著的散文集,作者若非早已耳聞久仰,便是平輩同志。前者是看其性情境界,幻想著哪日亦步亦趨;後者多為了看望朋友,給彼此生活打打氣。看著看著,也會有互相轉換的例子出現。”這個局。
不曉得有多少人會跟我一樣,閱讀時最先注意到這位馬來西亞作家寫北方的“冷”。
哈爾濱
——“他們(家鄉的朋友)一定沒法想像,那時門窗與車廂的焊接處居然結了冰,偶爾還有誰滴掉下來。”“我回頭,看到我的第一趟火車像一枝冰棒橫躺,軌上熱氣蒸騰而它拒絕融化。”
——“而我們只能搔頭傻笑,不敢觸鼻因為凍得生疼。看來豪爽和囂張的都是我們。”
姑媽
——“冬天能到零下十多度呢。二十年前,那雪還能聚到膝蓋,不像現在,只到腳踝。這個我懂啊姑媽,我讀故都舊人的回憶,偶爾會讀到他們描述這老城市的寒冷,零下二十度是吧。碗筷在空中比劃。”
哈爾濱的火車料定是會讓家鄉的朋友們大吃一驚的。然而,不曉得梁靖芬有沒有把北國的“冷”刻意變成一種標誌,或者正是家鄉之熱帶環境讓她渴望尋找到與中文經典中描述最“相配”的天氣。而這恰恰應該和從小所見所聞,最熟悉的環境是相反的。
其實,我在這裏也對冬天的溫暖不特別感冒。好像夏天不斷穿梭於室外的悶熱與室內的陰涼才是真正的香港。雖然這真的很容易讓人感冒。
說到具體的學業,身為馬來西亞華人到北大去學中文,她也始終都有身為“局外人”的無奈:
“我不怪別人的這一套體系,也不因自己的思考而妄自菲薄,但這實在是一種孤獨。”
“那是站在這樣的環境以外的人們或許無法想像的隔膜,隔膜得心有不甘,卻又只能安於這種不甘。”
如果說,我經常也受到這種無奈的襲擊,那未免也太矯情了。人文學科,如同這種文字帶來的畫面感,使得隔膜和孤獨非常直接。我不得不承認,自然科學的這種差異要間接的多。但是,你置身于南國,這些文化上的差異會透過每個毛孔切切實實讓你無法忽略它的存在。而這種差異,誇張點講,就像長年生活在大氣裏的人一下子跳入水中:你可以努力做一名游泳好手,但手指與腳趾之間永遠不會有蹼生出來。
她還寫對北大人追憶北大之感受——它每被文字記錄一次,就離今天的現實遠一點;它每被閱讀一回,就會被風化了一些。
在一所充滿了故事與歷史的學校裏念書,也許並不是那麼讓人愉快的事。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4:52:52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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