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想写点温暖干燥的文字。
最近看的东西都非常黑暗,尤其是马原称之为邪恶的奥康纳的小说。这个妇女对这个世界一点感情都没有,她的特别之处在于,甚至对黑暗也是满带嘲讽的。别误会,她表现出来的并非现在小资们最爱耍的黑色幽默范儿。区别在哪呢,后者往往把现实的残酷整成荒谬的、搞笑的,而奥康纳则是定定的,目不转睛的看着残酷的发生,不漏过一个细节。她的叙述也从不把故事变的虚实莫辨。我想起张爱玲还是小孩时的一件轶事,说的是她特别爱看杀猪,全程看完后才满意的叹口气走开。这和奥康纳的态度有点相似,不过只有前半段相似。奥康纳在这样的观看中从来得不到满足,不满足不是她对邪恶永不餍足。联想到这个女人的身世,我猜她大概从正常的生活与事件中寻找不到什么意义,而指望在邪恶、黑暗这样特异的事情中找补点意义。但每次看完后她都失望,发现黑暗也不过尔尔,一样毫无意义,一样索然无趣。上帝经常出现在她的叙述中,但总是让人觉得那只是一个补丁,别说我不信,她自己也不信。还好她死得早,就别折磨她这个红斑狼疮患者了。在这一点上,我和她好歹还可以相信一下上帝存在。
惜她的东西翻译的不多,据我所知就一本长篇——其实也不长的《智血》,还有一本她的短篇小说集《公园深处》,后者好像是1986年版的,现在绝版已久,网上都卖到150元以上了。我没舍得买,只能从各类外国短篇小说集中零星的找到她的几篇来看。明年想送我生日礼物的同志们注意了,就这个!提前送我也不怎么反对,我向来都不善于拒绝别人,呵,此句与某人共勉。
我想写点温暖的字,倒不是想心理平衡一下。而是因为孤单。咳咳,用这个词真让我老脸微红。但,尖刻而难解的文字向来都是大家对我写的东西的定见。我这样写字,无意装逼,无意诱骗未成年少女及成年文艺女。只是我找不到一个意义空间和大多数人共享。我们说温暖的东西看起来总是浅的,为什么,因为这样的文字意味着,在作者和读者之间,有一个关于意义打框架的默契,我们不需要先研究框架再去了解文字说了什么。那样的文字,是虚掩着门的花园。浅不表示浅陋,只是有了不需要讨论的默契,也就不追究,不追究也就显得不深罢了。我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声明一下,正常生活中我是不会去穷究赚钱、吃饭、大便、爱情、睡觉这类事情的意义的,我也和大伙一样,对许多事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得意洋洋的态度,但一碰到文字,我就是一个意义癖。我发现在理所当然的那个框架之外,还有形形***的别种框架。当然我不是哲学家,无力也无意去搭建一个自己的房子,等待别人进来和我同吃同住。我只是见到的房子太多了,我老是会怀疑,在这个房间的卫生间里我会看见灶具,在那间房里的我是有会看见马桶,诸如此类。于是,没有什么地方对我不是陌生的了,我就老是有点拘谨,有点各色,有点神经。我没有自己的房间,我也不会把你的房间当成我的。明白我说什么么?呵,我又弄那一套了。
不用商讨的意义,可以让我随便找到些谁,和她大被同眠,互相搞得很温暖。这温暖,半靠各自的体温,半靠那床意义的被子。大冬天的,没被子盖着,哪怕我和谁恋***热,死命拥抱,也一样会冻感冒。因为我知道,就靠我们,热得没有流失的快。当然啊,你可以和我抬杠,说,热天就不用被子了。但我告诉你,脱掉意义的世界,永远是突兀的、***裸的、黑且冷的物理世界而已。想像一下,缺乏爱情,***就变成***,呃,***还有生物学方面的意义,得说,变成活塞运动,这令各位感到温暖吗?
请原谅我用了相当令人脸红的例子。不过,会脸红是好事,起码说明我们还活在某个意义世界中。没有意义,我们就根本没有脸红的基础了。活塞运动就是进进出出,令人脸红吗?不。
我真的想搭起一个自己的房子来,并邀请他人进驻。我会详细向别人解释和介绍我房子里的秩序。但我目前还做不到,我也没指望自己又做到那样的恒心和决断。偷懒的方法还是,指斥所有别样的房子都是胡搞瞎搞,引用张楚的一句歌词,找到厕所和床,然后就安心,然后就当这是仅有的世界。
揭底牌吧,我心里没有一个蛮不讲理的东西。你说什么我都可能信,当然,你说什么我也一样可能不信。这真麻烦。
这次看来又没有写出什么温暖的文字,真无聊,下次吧。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4:47:29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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