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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普特尼克《一切都还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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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3-26 14:4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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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斯普特尼克》的第二天,成都发生公交车燃烧事故,熊熊大火顷刻带走25个人的生命,还有伤势严重者在医院。

想到颜歌在卷首语的第一句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事物因为它的远去而变得微小,变得无关紧要,甚至变得终于像没有存在过那样了。”

既然生命脆弱得无法控制自己的消失,总要狠狠地在千篇一律的人世间凿出些不同的痕迹来。我翻着《斯普特尼克》,惊讶那些人的爪子那么锋利,在沙土,在墙上,在软弱的心灵上,抓出了独一无二的手掌印,甚至抓出了血痕。不管小说的主人公也好,还是采访的路人甲乙丙丁也好,甚至编辑自己也好,都把自己当发射出去就永沉太空的斯普特尼克,就那一下,要做足了准备,要拿出最好的状态,要说出仿佛一辈子就给一次表达机会的话——这个世界连榔头都骄傲起来,还不快抓紧时间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内心???

直面、敢于表达、不畏惧琐碎、有观察、有感动、不轻浮,是我对这本书的总结。

直面。鲁迅说,真的猛士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把他老人家的话一改,就成了:人嘛,要敢于正视自己的内心,敢于直面不一样的人生。从对刘桑桑的采访开始,接着的几个人,都是不同领域拥有代表性的人生。和我们大多数人的生活不同,他们有自己的事业和圈子,并且在我们看来,很难融进去,因为我们和他们很难有交集。各有各的精彩。选他们的故事和采访,琐碎地讲述自己的日常生活,从他们人生的丰富看到生活的多元化,体会到拥有不一样的人生不需要感到局促和不安。

敢于表达。“你曾幻想过自己最堕落的生活是什么”是这期一个话题,采访了不具名的张三李四。回答有些很有趣,也够堕落。编辑敢于把这些人的乱七八糟的想法公布出来,不怕毒害青少年,也确实很有魄力和勇气。其实,问题没那么严重啦。每个正二八经生活的人都有偶尔冒出“坏一把”“颓废一把”“消极一把”的念头,我们不是圣人,我们脑袋里除了装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踏踏实实认真工作的紧箍咒外,也有时候会想把自己的世界倒立起来是什么样子——比如,平时最老实的人变得最阴险,最勤奋的人变得最偷懒,最诚实的人变得最爱撒谎等等等等。没关系,这些都是一瞬间的想法嘛,而且还是幻想,幻想几个是实现了的嘛。而且,没有这些糟糕的幻想,怎能凸显目前生活的美好?对堕落的幻想,也是对积极的升华。

不畏惧琐碎。小饭面无表情地坐在电脑前,不时用细长的手指捻一个面前盘子里的花生豆,再在键盘上敲几个字——这是我的想象。《我的一天》在饭大侠过了无数个一天后诞生了。很私人化的东西,如果用这篇文字配上哪位当红明星的个人写真,《我的一天》,啧啧,多么有想象力的标题,当粉丝流着口水翻开,再一行一行字看完,发现偶像过的也不过是琐碎无聊的日常生活。小饭的文章,把无数个一天浓缩到这一天当中了,把别人的一天也注入到自己的一天当中了。日子就是由一个个平凡的细节构成。谁的日子没有无聊,关键是写出来让人感受到这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无聊,而是大家的无聊。再说一句,其实小饭的这篇还不算本书最琐碎的,最琐碎的是那个韦源的访问回答,漱口,吃饭,拉屎,包括吐痰给狗吃,都有对应的准确时间。我想他应该是个很细的男人。我不是说皮肤细,是心思细。尽管他有很粗朗的外表。琐碎一般给人拉杂、罗嗦之感,还好,斯普特尼克知道把它用于正确的地方,小饭写的是他的一天,韦源讲述的也是他的一天,对于生活,有什么比琐碎这个词能形容得更为准确的呢?

有观察。这本书的主题是“斯普特尼克”,一颗早已寿终正寝的人造卫星。编辑们把它从晦暗的夜空拖到光明的大地上,做这一期的主打,让它重放光彩,也重新被思考和谈起。怎样把这颗似乎不搭调的卫星和本书想要表达的东西联系在一起。编辑们通过观察找到了一个契合点,这个契合点在颜歌的文中提到:“我们……年轻过,热爱过,怨恨过,心怀梦想过,他们都消失了,即使,或者幸好,‘斯普特尼克’升空时,是那样绚烂。”似乎,斯普特尼克是带有某种怀旧意味的东西,而在这种怀旧事物中又“融入新的轻***。目的不明且方式奇特地与世界上的大多数保持距离,甚至提供给那些大多数一种猎奇的对象……”(见35页)。这本书的文章,从专题里面的随笔开始,包括李傻傻,骑桶人,宋石男等,都在试图阐释“斯普特尼克”与我们生活、与我们周遭的关系。一个遥远国度遥远星空的卫星,和我们之间的连接,这本书就是一座桥,带你看一些你从未留意过也从未思考过的事物,也许,你会有新的奇妙的发现。

有感动。该说小说了。有感动的小说,我想指的是,看完后,像被蚂蚁夹了一下,有微微的痛感,心里有微微的涟漪。只是微微。短篇小说能达到这个程度,就可以说不错了。《妇人心》是甘世佳的作品,作者对若琳的塑造是最大的亮点。也有对演艺圈爱情的思考。是否可以看成他对这个圈子的一种美好的希冀,一种对流言的驳斥。妇人心标题很好,女人终究是妇人心,哪怕名利缠绕,诱惑近身,妇人还是是妇人,永远有着跟追逐名利对抗的没有出息的愿望——嫁个好男人,有个稳定的家庭。结尾的温暖让人动容。《南新街》是一篇很清新的小说,清新得像篇散文。作者很婉转地把一个初恋的故事汇入了交错的街道和人流中,蜿蜒在一直向前却永远无法再碰面的路上。很动人。《甜蜜的生活》,好久没看到朱婧的故事了,这次她带来的是一个女人和女孩的暗中较量,看似落败的结局峰回路转。《光轮》讲的是发生在成都的故事,学校、同学、毕业、重逢,写出来自有不一样的校园小说的味道。四一的《按时回家》读得很过瘾,他驾驭文字的能力确实非同一般。还有几篇也不错,限于篇幅,不在这里赘述了。

不轻浮。说到这本书的艺术专题,好像有人会说半大孩子懂什么艺术。可我说,他们真不是盖的。看看他们写的文章,明白他们对音乐、绘画、设计等等艺术是真的热爱,也很专业。我们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不光是知识,学到一些生活的灵感,把我们的人生装点得更美丽。

刚才看电视,新闻说公交车燃烧事故又有两人死亡。我这边放着老鹰的歌,《Desperado》,一遍遍听里面的歌词:“找个人爱你,在为时未晚之前。”

我想这本《斯普特尼克》就是在表达同样的主题——一切,都在进行,一切都在结束,一切都还未晚,但你要及时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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