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提斯之歌《「無良印品」與「無印良品」》

《「無良印品」與「無印良品」》－讀皮埃爾•路易的《比利提斯之歌－Les Chansons de Bilitis》埃爾•路易的《比利提斯之歌－Les Chansons de Bilitis》歷史上總是有些文學作品，或窘於世俗輿論，或囿於傳統權勢，於是被上流社會判為「無良印品」，然而，一旦名列禁書，書肆斷檔，卻偏偏又成為了眾多讀者心目中的「無印良品」了，尋尋覓覓的，趨之若鶩的，大有人在，拍賣行裡，自然，一亱身價陡升。英國作家戴维•赫伯特•劳倫斯（David Herbert lawrence）的大作－《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如是；俄國作家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Vladimir Nabokov）即便是移民到了美國，他的大作－《洛麗塔》在西方自由世界遭到的命運，依然如是，从1955到1982年，前后窘迫「無良」名聲長達約二十七年之久；當然，中國明代的文人－蘭陵笑笑生的大作，那一本《金瓶梅詞話》也有此艷遇，不過蘭陵笑笑生再聰明不過了，似乎一早就瞭然此書必將前途叵測，故而在署名上高姿態，采取了小小聲地不張揚，所以，至今還能匿名笑笑看著人世間，看著那裡一大幫子文人在尋死覓活中，忙於考據他的本尊，這大概也算是他在天上的一大樂子嘍。法國作家皮埃爾•路易（Pierre Louys）的名頭，與他的大作－《比利提斯之歌－Les Chansons de Bilitis》，歷經百年有餘，故事亦然。《比利提斯之歌－Les Chansons de Bilitis》《比利提斯之歌－Les Chansons de Bilitis》《比利提斯之歌－Les Chansons de Bilitis》這一本《比利提斯之歌－Les Chansons de Bilitis》，在中國，至今已經有了三個版本了，李金發翻譯的《古希臘戀歌》（上海开明書店1928年版），管筱明翻譯的《碧莉荑絲之歌》（湖南文藝出版社2006年版），以及最近出版的，臺灣詩人莫渝翻譯的《比利提斯之歌》（吉林出版集團有限責任公司2009年版）。其中，管筱明翻譯的《碧莉荑絲之歌》，在內容提要裡就講了這麼一個故事：

「皮埃爾•路易最重要的作品《碧莉荑絲之歌》一八九四年由法國的「獨立藝術書店」出版。也不知什麼原因，詩人最初大擺迷魂陣，稱此書譯自希臘文，原作者是繼薩福(西元前六世紀時古希臘著名女詩人)之後一個著名女詩人，並在卷首撰寫《碧莉荑絲生平》，杜撰了一個考古專家赫姆先生，說他在一座廢墟旁的古道邊發現了碧莉荑絲的墳墓，還看到了她的墓誌銘。皮埃爾•路易說得振振有詞，編得天衣無縫，騙過了眾多專家與學者，以至於當初法國人就是把此書看做翻譯作品。連我們中國人也上了當。上世紀二十年代留學法國的李金發翻譯此書時，書名取的就是《古希臘戀歌》，原作者碧莉荑絲，依據皮埃爾•路易的法譯本譯成中文。李譯於一九二八年五月由上海開明書店出版。至於法國是何時正本清源，揭穿作者真實身份的，因為缺乏材料不得而知，不過在皮埃爾•路易去世之前出版的英譯本，已經標明了他的作者身份。」

這可真是一個無獨有偶的故事，原來，敢想敢寫的作者們并非不設防啊，回首看過去，的確，「無良印品」曾經遍佈世界，「無印良品」曾經縱橫歷史，嗯，比比皆是的樣子。好在，人類，依然是在持續進化之中，思想，亦在不斷革新之中，最後，人類文化藝術中曾經窰變驚現的瑰寶，終於，未被一意孤行者繼續誤讀為怪胎，其實，并非是作者與作品的從良，乃是人類意識形態的自我從良，這亦是反思中的必然，的確，難能可貴。2009年大陸新版的這一本臺灣詩人莫渝翻譯的《比利提斯之歌》，亦是一本難得的好書，據說圖版是根據了美國Dover Publications 1988年版的《The Songs of Bilitis》原版－插圖為匈牙利籍著名畫家威利•波加尼（Willy Pogany）所作，英文翻譯者為 Alvah C. Bessie；文字版則是根據了法國Albin Michel 1924年版的《Les Chansons de Bilitis》原版。可以說是薈萃了皮埃爾•路易（Pierre Louys）《比利提斯之歌－Les Chansons de Bilitis》遍佈全球幾十個版本的一本精選之作。《比利提斯之歌－Les Chansons de Bilitis》說及匈牙利籍著名畫家威利•波加尼 （Willy Pogany），據此版的編者胥弋在《「比利提斯之歌」編後記》一文裡介紹，其人早年就讀於布達佩斯藝術大學，曾經旅居德、法、英，後來定居美國，亦是《荷馬史詩》、《奧德賽》、《特洛伊》等一些世界名著幾個版本的插圖畫家，其筆墨極其細膩流暢，讀此版《比利提斯之歌》，威利•波加尼的精美插圖，亦是一大欣賞，諸多文字延伸，細節畫中，韻味無窮。讀《比利提斯之歌》，同時，最好讀一下小白關于此書的評論，對於文學中「色情」與「性」的闡述，恐怕比他更有見地，拿捏得更好的文字，時下並不多，況且，早在幾年前，他就開始研究皮埃爾•路易的《Les Chansons de Bilitis》了：

「比梨蒂絲的歌謠，每節都是一小段心緒，放在一起就成了一部心靈成長故事。詩節看似簡短，『視角』局於內心，只是『比梨蒂絲』的偶爾感觸，然而很有意在言外的厚度。仔細讀，內中很有隱含的故事。好像漏夜看珠串，見的雖是粒粒明珠，心裏知道定有絲線貫穿其中。」－小白：《比梨蒂絲歌謠集—比埃爾•路易士的色情作品》

「蘇珊•桑塔格(Susan Sontag)有一次說到路易士的一本色情小說，說這是為數寥寥的幾本真正具有文學價值的色情想像作品之一。當然桑塔格這樣的作者說的話你不能當真引用，她的論調永遠半真半假，永遠是‘策略性’的。可桑塔格把色情幻想同科幻小說類比，感覺的確很敏銳。不是因為兩者都是一種副文學類型（paraliterary genres），主要因為兩者都具有『強化的』或者說『超現實的』（hyper-reality ）時空背景。『情節置於夢幻般無歷史感的(ahistorical)環境中，行為在凝固的時間中完成。』(Susan Sontag ：「The Pornographic Imagination」1969)。同科幻一樣，色情幻想作品即便放置於某個特定的時間歷史當中，這時間也不會延續到你正在閱讀的『此刻』（過去），也不會由你正在閱讀的『此刻』延續到這個特定的時間（未來），它是凝固的，換句話說，他跟閱讀者所身處所理解的時間無關，因而它是可以替換的。正因為『超現實』是無歷史感無時間性的，所以它就要求更強有力的細節，因為閱讀者本能的需要一種『真實幻覺』」－小白：《下體為他顫響—比埃爾•路易士的色情作品》

順便說一聲，現在尋讀皮埃爾•路易的《比利提斯之歌－Les Chansons de Bilitis》，容易了，覓讀小白的《比梨蒂絲歌謠集－比埃爾•路易士的色情作品》與《下體為他顫響－比埃爾•路易士的色情作品》這兩篇文字，相比之下，卻不太容易，記得好像是發表在一些雜志上的，也沒有收入到他新出的那一本集子－《好色的哈姆莱特》一書裡，呵呵，興許，也該算是新的「無印良品」了。是為記。－ZY.S. 2009－June－06

【延伸閱讀一】：Pierre Louys：《Les Chansons de Bilitis》幾個版本的封面：https://www.douban.com/online/10169662/photo/267723576/【延伸閱讀二】：

《關于「比利提斯之歌」的插圖畫家－威利•波加尼（Willy Pogany）》 https://www.douban.com/doubanapp/dispatch?uri=/note/35891633/【註】：「圖片來源於互聯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