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的卡夫卡《好久不见》

回来时，快凌晨了，索性不睡了。

隔着一片海，飞机只要两个小时，匆匆地赶，几天后，又回到起点，来不及细细体会，人却回来了。

周围很安静，桌上是一摞新书。凑近了，能闻到油墨的香。

我窝在沙发里，翻起新书来。安静的空间是思绪飞奔的草场。

看书行路，也曾这么想过，时间似乎不多了，于是想到了该看什么书，走什么路。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剩下的是不知道的。重新来过，新建一座建筑是不可能的。去查漏补缺，找遗漏的地方，选择该用这个标准。

再不然，找能带你到另一个高度的东西，在同一水平面平移的很多都相互雷同，不看也罢。

不敢再说能看到的都是好的，看得多是会伤的。插在书架里的层叠的东西，当时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觅来，回想起来，最大的感受是混乱。

某个午后，幡然醒悟，把书插回书架，选择混入红尘，去看姹紫嫣红，千姿百态。那里才有最真实的感受。

这一放，竟是六七年。

红尘之事，最是繁复，说出来同一件事，经个体演绎后版本个个不同，只是，心已木然，看别人的笑看别人的泪，只是看不透别人的感受。长了见识，坏了秉性。最初的感受蒙上实事的灰，要再跳出圈外，也难。

以为自己有大把的时间，会有时间停下来好好整理自己一路收集的东西，如今抬眼处，除了层叠，竟忘了那里放着什么。

只是最近又开始收集，似乎回到以前。

歧路伤神，是对世事的厌倦么，不得而知。

和六七年前比，知道缺什么，要补什么。站在书架前，到处是落灰的旧书，拿出来，吹一下。

扉页上写着名字，购书的日期。

那时，我在想什么？

书页有了岁月的痕迹，书如是，人如是。

看得完么？只能笑笑，何况，就是看过的，也会忘，书如是，人如是。

一本本拿出来吹灰，翻扉页，不记得内容了，却清晰记得这东西是怎么来的。只是，和书有关的人和事大都不在了。

这么想去，若干年后，写着我名字的书出现在某个旧书摊，被某个有缘人拾得，摩挲着封面，说句“好久不见”，该是件雅事。

凡事过我眼时既我有，随于心，不滞于物才好。

天已大亮，洗洗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