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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亲的自传《永远做为外来者,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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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3-26 14:3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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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安提瓜岛的美国当代女作家牙买加·琴凯德原名艾莲·波特·理查森,17岁移民至纽约,最初以从事女佣职业为生。从这次改名,就足以看出她对自己加勒比后裔身份有一种有意而为的强调,这是耐人寻味的,在对这个女人(而非女士,也是她所强调的)慢慢的熟悉中,我会被她强大的自我设定所折服。设定包括以下词汇:女人、有色人种、被弃者、外来者。

关注她,也当然是出于好奇:为什么苏珊·桑塔格会说“当代英语作家中,我想读的没几人。只有琴凯德的作品,是我一向最想要读的”?作为一个对文字极其敏感挑剔的文学评论家,同时自己也是出色的小说家,相信她这么说出不会是出于漫不经心的褒奖。琴凯德和桑塔格同为《纽约客》的长期作者,在接受公开采访时,琴凯德会毫不避讳地谈及自己和该著名刊物之间吵吵嚷嚷、欢喜冤家的20年,包括她对编辑的看法。她的语言方式,是如此直接。以至于放到一本名叫《我母亲的自传》的书就成了这样子的开头:我的母亲生下我就死了,因此,在我的整个一生中,唯有虚无伫立于我和我的来世之间。

出现在小说里,琴凯德化身叫做“雪拉”的多米尼克(和安提瓜同属于加勒比海地区)黑人女孩,母亲死了之后,父亲把她寄养在别人家中,等到被接回来的那一天,她发现自己成了空间里唯一多余的东西。稍稍年长,雪拉便离家出走了,住在破烂的小房子里,穿废弃的男人衣服,去工作,自己养活自己。评论家喜欢把琴凯德和托妮·莫里森放在一起比较,可比较的意义有多大,是值得质疑的。莫里森需要去思考所属群体的生存和地位,可是琴凯德太骄傲矜持了,用一种内发的抵制,把整个世界都挡在了心灵之外,仅仅对个体形象发生着兴趣。

关于爱,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种,如果是存在的,也从未曾让她感到充实乃至着迷,因为那更多是一种依附关系的体现,既然有两性,就会有强弱的对比,就会有欺骗与压迫。她不相信任何人。她告诉所有人:是的,拥有的欲望存在我们每一个的身上,你可以选择去选择拥有高山拥有平原,或拥有丈夫,而我,选择了拥有自己。

关于虚无,她谈论很多,评论说琴凯德是“压抑和虚无”的,“好极,我就是喜欢显得压抑,”她点头承认,“让每个人都感到一点点不快乐是我的责任,你知道《独立宣言》是怎么说的,‘追求快乐’对吧?我早就看出那纯属瞎掰,你不可能追求快乐,也不可能认为这糟糕的短句就决定了我们的生活。”

还有《独立宣言》提到的自由,对她意味着什么呢?她会露出轻蔑的表情,说那不过是一些已经得到极大自由的人对着围在身边一大圈不自由的人说的高调。也只有对这些没有自由的人来说,自由是有意义的。

她一直忘不了当初来到陌生的国度,周围的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穿的衣服,听到自己的口音时露出奇怪的表情。在那个瞬间,她做好了准备,就这么犟下去,不去融入他们的伪善,永不。

小说即将结束的时候,父亲也死了,雪拉说,我成了一个真正的孤儿。这句话,才让我真正地读懂了琴凯德,当她把个体的苦难与窘境描写放大到极致的那一刻,你会发现,她依然是属于群体的,那个孤独的被从遥远的非洲大陆带走撒播到遥远的另一个半球苦苦挣扎自生自灭的群体。

但是生活和一切都在发生变更,有时候她会发现儿子们在听Green Day或者Offspring之类美国味道地的浅薄摇滚乐,事实上,真叫人抓狂,可是她也学会了笑笑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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