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dited by Stuart Hall
《表征》分为六章,第一章是理论的表述,接下来五章是对第一章所阐述的理论的具体运用。本书的主编斯图亚特•霍尔在第一章开宗明义:“文化涉及的是‘共享的意义’。” “意义就是赋予我们对我们的自我认同,即对我们是谁以及我们‘归属于’谁的一种认知的东西——所以,这就与文化任何在诸群体内标出和保持同一性及在诸群体间标出和保持差异的各种问题密切相关。”
也就是说,各种文化活动生产出各种意义,各种意义的交汇(或综合,或冲突)生产出一个主体。
在霍尔看来,无论是文学、电影、照片或广告等形式的活动,都具有同一种性质。“所有这些实践活动都像语言一样运作……它们构成并传递意义。它们意指。……它们发挥符号的功能。……语言在此意义上是一种意指实践。直言之,任何表征系统,只要以此方式发挥功能,都可以被看作是根据语言的表征原则来运作。” 所谓“语言的表征原则”,也就是符号系统。在《普通语言学教程》中,索绪尔直言语言学应该是符号学:“我们因此可以设想一门研究社会生活内部符号生命的科学;它会构成社会心理学的一部分,因而也是普通心理学的一部分,我们称之为符号学。”
所以,每一种文化实践活动,都是在创造一种符号系统。这种创造,通常是无意识的,或者说,由于符号系统是社会性的,不是某一个单个的个体所创造,所以也就不存在固定的、显见的创造意图与系统规律。我们研究的对象,即这些符号系统的不明显的或者被遮蔽的运作机制——它们如何生产意义。
“意义是一种对话——永远只能部分地被理解,永远是不平等的交换。” 这类似于索绪尔对语言的描述。语言(langue)是社会的一整套符号系统,个体不能创造或者改变语言,个体只能理解和运用其中的一部分,生产出言语(parole)。在这一点上,霍尔和索绪尔均强调社会对个体的强势规约作用,社会的各种符号系统创造出了主体。“社会不仅仅是个人行为的总和,也不是精神的偶然体现,而是第一性的实体。”
不过,索绪尔为了建立语言学的学科独立性与自律性,过于强调语言的抽象性,仿佛存在一个高高在上的封闭的社会精神系统,并且在一个时间段内,具有个体无法撼动的稳定性。《表征》一书则注意到了具体的实践活动可以改变表征系统。比如书的第二章,作者由一张照片概括出法国战后平民主义摄影范式;第四章的作者通过描述一个具体的展览来分析种族化表征系统的运作。
索绪尔的另外一个问题,正如霍尔所指出的,是他忽视了权力问题。 在《表征》的第三、第四章中,都讲到了“殖民国家-被殖民地”的不平等关系,第五、第六章则强调“男性-女性”的不平等关系。索绪尔的这个缺陷实际上来源于前一个问题,即过度的抽象性。过度抽象,难免会忽略社会历史的具体性。《表征》一书较好地处理了抽象性与具体性之间的关系,它 “不是作为一般的关心来强调‘语言’,而是强调特殊的语言或意义,它们在各个特定时期、在特殊的地方被配置的方式。”
我们必须冷静地看待权力与话语之间的互动, “权力是循环的。它从不被一个中心所垄断。……权力不只是消极性的,不只压制它想控制的东西。它也是生产性的。它不只是作为一种否定性力量压制我们,它还审查和生产各种事物,它带来愉悦,形成知识,形成话语。它应被看作一具通过整个社会机制运作的生产网。”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4:21:20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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