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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撩人《兜兜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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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3-26 14: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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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呼玛丽结识了潘索,一切似乎回到了事情的起点:提提从茫茫人海里走出来,仿佛大浪淘沙后的沧海遗珠,被潘索慧眼拾得,带进艺术画廊陶普。生命的多姿多彩由此而生。

正如她对子贡说的,“我再不能住集体宿舍了,我恨集体宿舍,没有隐私可言!”

生活的质量不能等同于感情,一旦被某人进驻,情感世界中再也没有容纳旁人的空间,哪怕那后来者无一不好近乎完美。而物质生活,就像那级级而行的阶梯,上易下难。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奢与俭的关系吧。

提提习惯了陶普的悠闲自在,其实与艺术熏陶无关,因为就潘索本身,也不见得理解多少艺术。唯一精辟的是对艺术这个词语的阐述,如同生命就是植物的腐烂过程,可那属于王安忆。《最后的晚餐》,子贡初遇提提的场景,更像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创举,震惊有余,但余韵不足。又仿佛是预示着提提之于潘索的意义,始于轰轰烈烈,终难缔结鸳盟。存在与虚拟的对立统一。

动笔写这篇读后感时,才发现大脑一片空白,丝毫理不出头绪。王安忆的《月色撩人》,究竟要讲述的是什么?真真全无概念。文中太多的理论,且又是那种被提炼成了精华的,过于抽象。异国沧桑,同性暧昧,男女关系,时代差距……似乎都可用这理论去概括。不晓得,这小说还算不算有完整的情节,实在是找不到那根线索。看上去,就像是一幅平面图,每个人物都组成自己的单元色块,纵横交叉的嵌在图中。一个大面积的浮雕,眼花缭乱。自己上演自己的故事,偶尔与他人产生交集,继而连带出下一单元的内容。事实上,《启蒙时代》也有这种味道,可整体行文深深的流露出了一种情怀,那十年的动荡,原来也可以火力四射至温暖平静如初,埋藏在暗潮下的红色汹涌。只是这样的情怀,在《月色撩人》中找不到。

月色撩人,到底撩人的是那无边月色,还是沟壑交错的无限欲望?大概,是真的对这文章不够理解。然则有句话,也许可以代表这文所要抒发的一种状态:这个城市还是要看夜晚,灯光是它的植被,覆盖了钢筋水泥的干涸表面,开出晶莹璀璨的花朵,飞溅而成流萤。夜生活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一股子颓废劲,是消极的人生,但它其实是城市的影子。

难道城市的影子是消极?断井残垣……不知道。午夜阑珊,该是人间繁华另一类的极致。撤去白日里一层层的虚伪面纱,灯红酒绿醉生梦死里,是***裸的饮食男女,他们是感官的俘虏。不得不承认,夜生活自有蛊惑的一面,开在深渊里的曼陀罗之花。

要说《月色撩人》是写的夜生活,又没什么特色。毕竟那种夜生活可以应用到任何一座城市,不单单限于上海,并且在那座城市的深处,也必然会有一个子贡站在角落里,等待着文人雅士的笔,去细细的描摹。其实,这样的描摹,远不如王安忆写的上海弄堂风情,以及弄堂里像妹头那样的女子,精细且泼辣。提提,似乎有点面目模糊,自然让人看不明白。这样的外来妹,不知道算不算是第二个富萍,身处21世纪?

文中没有主角,又全都像主角,这也就显出了子贡地位的一点微妙。他是承。将提提从潘索的生活引到简迟生的身边。故事也得以发展,一个圆圈就顺利形成了。他自己呢?不过是这个圈子里的点,纵然占尽笔墨,也不是最耀眼的部分。王安忆先是提到他在德国的那段日子,接触了夜生活,感受到了什么是精彩。因此,他回了上海便是先驱,到了霓虹闪烁如海,他早已隐匿的无声无息。就像文里对贵族和资产阶级的区别。此外,他在汉堡的时候,还接受了同性相吸的观念,否则,不会有后来对潘索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也就是这个原因,让他义无反顾地应承下了对提提的安排。不是这应承,又怎么会有传奇人物简迟生的出场,又怎么会有简迟生和提提的一段情事际会?!子贡自己,不是也被简迟生吸引么,只是不同于潘索。

与其说简迟生选择了提提,不如说他怀念年轻的时候,怀念他自己的青春。大串联,去北京见毛主席,与呼玛丽相爱……岁月不饶人呀,上了年纪的他,只能借助朝气蓬勃的生命来证明自己还没有老,始终精力旺盛。这不是他一个人的诟病,许多人皆如此,尘埃落定后的反思,估计是激情大于爱情。可陷在情欲的迷雾阵中,身体早就轻飘飘的不知所谓,又怎么会有理性思考?简迟生,他从提提那些女孩子那儿得到的快乐,得到的满足,仔细想想,也挺肤浅。似乎闻到了一叶障目的气息。待那叶子被移开,是一下子的苍老,他会惊醒的,原来那青春的表象,在许多年前,就没有了。

呼玛丽,虽然与简迟生有着形式上的相似,但内里,截然不同。她追求的是一种青春的灵魂,在虚拟世界里,徜徉无阻。灵魂,会持之以恒,与潘索的投缘,不正可以说明问题么?!所以,呼玛丽和简迟生才会棋逢对手,分分合合了这么多年,最终也不能得到美好的结果。无输无赢,也许两人都把最美好的葬给了青春年华,那以后的经历,不过是在寻找一抹熟悉感罢了。

但这对欢喜冤家也实在够有意思,同潘索和提提刚好错开,人生的兜兜转转啊,是不是都逃不出命定的圈子。世界那样大,可是注定相识的人,依然会走上那条轨迹线,不在这一刻,也会在下一刻。遇见的世界,有时也很小。

如此看下来,似乎子贡成了那条线,穿故事的线。他不会随着岁月老去,好像是时间将他遗忘,所以他才能这样从容的穿着这个发生在夜幕降临之后的魅然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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