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民国那些人》,边看边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最近情绪总是有点激动。
先人已逝,遗风尚存。那些人,那些风度,那些傲骨,听起来如此遥远,但事实上就在离我们这么近的年代,中间只隔了几十年的距离,可是,这样的名士风流,这样的学术泰斗,这样的潜心研究,这样的傲然于世,这样的时代已经过去,而且,我觉得,永远也不可能再回来了。听起来很悲观的想法,却也无可奈何,还有谁,能像刘文典一般在操场一地清辉中讲《月赋》,骄傲地说我为庄子而活? 还有谁能像蒙文通一样在茶馆请学生边喝茶边考试?还有谁,能像二战后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的中国大法官梅汝璈一样,说“我不是复仇主义者。我无意于把日本帝国主义者欠下我们的血债写在日本人民帐上。但是,我相信,忘记过去的苦难可能招致未来的灾祸”。还有谁,会有方大曾的单纯和赵元任的天真。看到说刘文典讲课时,大学者吴宓也前去听讲,总是坐在最后一排,刘文典也不睁眼,讲到自己会心得意之处就睁开眼向后看,问:‘雨僧兄以为何如?’吴宓像学生一样站起来恭恭敬敬,一面点头一面回答:“高见甚是,高见甚是“,惹得全场为之暗笑……看罢会心一笑,喜欢那个时代的情谊,相知。
最近越来越觉得世事虚无。想想那些当年也算是风云人物,一代才子,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家,或国学大师,或傲守气节,或风流自赏,或狷介狂放……却敌不过各种政治运动,时代的变迁,思潮的选择,沉寂,消失,最终名字从人们的视线中湮灭,不见。
冯友兰、梅汝璈、潘光旦、马寅初、傅斯年、邵飘萍、金岳霖、黄侃、司徒雷登、蒋百里等人不必多说,想必今日之人或多或少对他们还有些印象。但吴宓、吴组缃、雷海宗、卢作孚、马相伯、王云伍……这样的名字记得的还有多少?这样的名字知道的又有多少,至少我承认,在看书的时候我是不太清楚的,而这些人,曾经那么辉煌过,意气风发地书写过属于自己的篇章过。却最终不过雨打浮萍,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他们留下的那一页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就这么轻忽地被我们翻过。
多少人付出了一辈子,结果却晚景落寞,这样的故事不是只有一个,如南开校长张伯苓,却是“不久,南开校庆来临,他早早准备前去参加有关活动,但南开中学不允许他进入,而南开大学也只安排他在相关活动中坐一般席位。自此,他变得沉默孤独,常常呆坐居室,以手击头,神情颓丧,叹息不已”的无尽黯然。犹如看着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孩子把自己扫地出门,我心有同殇。还有司徒雷登,因着伟大领袖的《别了,司徒雷登》,想把骨灰送回深爱的燕京校园的愿望终也消散在空中,不能实现。
谁曾经关注过,巴金的热闹与施蛰存的孤寂?谁曾经关注过, 那会思考的芦苇最终折腰?
看到书中说中山校园里那不起眼的小红楼,看到南京中山陵的简介,原来我曾经这样错身而过,懊恼再三。也许只能期待今后还有机会在某个胡同,某间旧居与你们曾经存在过去的精魂不期而遇。希望那时城市建设还能侥幸地保留着一丝丝的情面。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4:02:46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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