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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骨头.泥砖屋《【从未认真看过一朵花的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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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3-26 14: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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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笑了,大地豁然迸裂开来。”有个摄影家这样形容欧姬芙的笑容。

然而第一眼看过去,觉得她坚硬的五官有些男性气质,并不算好看。简单中性的衣着,黑袍发髻,略微紧缩的浓眉和自觉沉溺于意象世界中的表情如同她的画一样纯粹质朴。对于绘画我并不了解,也没有见过她真实的作品。但光是看到书上油印的一片片色彩就已经完全被震慑。她的主题是花,骨头,泥砖屋,也是我看的这本书的名字,作者同样也是个对建筑与绘画非常感兴趣的漂亮女人,走访了欧姬芙隐居的新墨西州,非常真实到位的描述了这个行踪不寻的女人卓越的绘画经历。

欧姬芙是美国持续风靡很久的画家,在世活了近百岁,她的神秘踪迹也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她和她的丈夫是为数不多的值得称颂的艺术家夫妻。丈夫是比她年长许多的著名摄影师史蒂格利兹,他很有名的时候她还是一个专注于自己绘画的黄沙平原上的女教师,会因为不按规定的课本教书而与学校起纠纷。不知能不能说史蒂格利兹是她的伯乐,但他为初次认识的欧姬芙的画在“291”艺廊里开辟了一个展示的空间,“291”曾是毕加索、马蒂斯、塞尚等人作品的首度亮相处,这也在某种程度上意味“291”为伟大作品的出发点。史蒂格利兹称赞她的画是最精致、最诚挚、最纯粹的作品。也感叹“终于一个女人能将自己的真正感觉画出来了。”

欧姬芙爱上色彩的世界,应该是与在草原上与自然充分接触的童年有关。她和梵高一样有着对阳光浓厚的依赖。在那个时候女性学习绘画为寻常事,欧姬芙很小的时候或多或少的已经用自己的思维来描绘,并且立志要成为一名画家。在画室中仍然存在女性歧视,认为女性成不了大家,她是在这样与男性的竞争中逐渐认识到对艺术的执着,愿意为艺术奉献而放弃其他,并且为自己拟定一个不平凡的人生。

当时的欧洲,塞尚将色彩的和谐运用,打破了艺术家们以写实主义为终极目标的传统。而欧姬芙也在不能满足的临摹下,意识到创造与表达内心的重要性。对绘画的“专注”让年轻的欧姬芙放弃许多,同时也正符合禅宗所说的“少即是多”,在这段简约化的日子中,她深受老师却斯的影响,在却斯“世上没有比花更难画的东西”的引导下,欧姬芙得到了很多启发,包括东方色彩, 包括在画中酝酿出独特的气氛以及看穿整个天空的明亮的描绘。伟大的作品出自内心。一直到成名后,基于色彩与线条的运用,很多评论将她的画定位为抽象派,她仍然坚持认为她所画的都是内心所看到的真实世界,并无抽象可说。

年轻时曾在平原上教学的她,为学生引导美的定义。手编的藤篮,夕阳无声坠落,旧花布拼缝的被面,牛马的嘶鸣。美国大西部荒原草野,也让她的心灵受到了猛烈的撞击。后来她形容绘画的初衷:“脑中有些东西,形状与意念如此接近我,自然的存在于我的生活和思想中,我决定把它们画下来。”

“291”画展后,不断有人知道欧姬芙的名字,史蒂格利兹也的确是一个尖锐的无人可代的经纪人。从最初对欧姬芙的资助到后来在她身上寻找到摄影的灵感,留下了令人悸动的作品。欧姬芙的手,乳房,性感的锁骨。他们在事业与生活中已经不可分离。史蒂格利兹对欧姬芙的赞赏与崇拜也让她名声崛起。欧姬芙继续画她的花,并且将摄影手法运用到绘画中,她每年都有很长时间是离开丈夫独自生活的,受富人邀请去了新墨西哥州的陶斯小镇,从此与那片土地结下密不可分的关系。

欧姬芙之后的画与几个地方不可分割,幽灵牧场,阿必Q,圣塔菲。没有人会爱上一个闹鬼的废弃之处,她却恍如回到家中,并在此处买下了一所泥砖房屋。在这里有红岩沙丘,骨头,骄阳,天空,夜里有曼陀罗的香气。她说在这里能找到所有绘画需要的颜色,并认为这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如同恋爱一般,依依不舍。

1946年丈夫死去后,曾经以丈夫为其拍摄***轰动纽约欧姬芙如蒸发一般隐世十余年,或许是另一半的离去让她内心极度寂寞,她的画也逐渐从浪尖上跌落下来。她于1953年开始旅行,最终回到她的新墨西哥州。随着夫婿的死去,另一个欧姬芙也开始了新生。而此时她已经是一副祖母的脸,布满细密的皱纹和过气的黑袍打扮。她的画又以骨头,星,摩天楼等内容再现。八十岁时,《时尚杂志》寻至新墨西哥为她拍摄专集,或许人们以为她已经离世,或许因为她老而沧桑的艺术家姿态,让她名气比全盛时期更为响亮。

在她最后的二十年中,不得不提的是一个与她夫婿相差八十岁的年轻小伙子汉莫顿。无法知晓是由于汉莫顿与史蒂格利兹的极度相象让欧姬芙产生了莫名的依赖,还是汉莫顿对艺术,对欧姬芙的崇拜让他冲破世俗,担负起陪伴这位年迈女艺术家的工作。有了汉莫顿生活起居上的照料,欧姬芙安详的走完了最后一程。并且,也弥补了她一生未留子,而将汉莫顿和其孩子看作自己后代的家族情怀。

关于这个女人,如果了解的更多,或许我会更迷恋她。就为她如花年纪时沉寂却具有爆发力的心灵,简而独特的生活作派。就为她为人妇依然保持的自我,以及她对于人们理解她的画时认真的心情。拒绝不懂画的人,在乎的是人们是否真的明白她所表达而非因名声带来的荣誉和金钱。就为她甘于看一朵静静绽放的花,执着于捕捉荒野自然形态中的色彩,一生不被模仿,也不会有谁能超越,浅浅的一句话即可道破她离群所居的一生,即为“我在哪出生,在哪居住,怎样过活,一点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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