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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奇谭集《最初以及最后的肾形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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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3-26 13:5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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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生遇上的人当中,真正有意义的女人只有三个。既不多于三个,又不少于三个。”

村上春树的短篇小说集《东京奇谭集》当中有一篇小说名叫《天天移动的肾形石》,主人公淳平的父亲对他说了这样的一番话。这番“三个女人”之说在十六岁的淳平心上留下了鲜明的印象,并因此影响了他的人生。

在确信自己失去了第一个有意义的女人之后,淳平开始有意识的分辨身边的女子,因为他不想将剩下的两个机会挥霍。当他遇见了神秘的女人贵理惠,不由自主的跌入爱河,但是淳平并不能确定自己是否愿意和贵理惠结成长久的关系,尽管她身上的某种气质漫长而执拗的撩拨着他的心。

这个时候,作为短篇小说家的淳平开始写作一篇关于肾形石的小说。这就是故事中的故事,一个企图摇晃医生意志的肾形石。女医生内心存在的什么激活了肾形石,即使丢入大海也会重新出现。在我看来,肾形石就代表了对于他人的感情,因为感情深埋在心底,它每天都会重生,不管你多么想将它淡忘,人心就是它永恒的家园。贵理惠有可能是第二个有意义的女子。对于贵理惠的情思深深的埋在他的骨髓里面,从此不会消散无踪。作家笔下的肾形石,以相同的方式将他自己困扰。

作者和读者都为了肾形石而苦恼的时候,它自己消失了,就在淳平决心完完全全地接受对贵理惠的思念时。村上写下了一个含有深意的结尾:

“大体与此同时,呈肾形石形状的黑色石块从女医生的桌子上消失了。一天早上,她发觉石块已不在那里。它再也不会回来了,这点她心里清楚。”

《天天移动的肾形石》是一篇让我击节赞叹的小说,其中隐含的意义给人以丰富的启迪。它勾起了我关于过去的一些回忆。每个人都有不愿意去面对的过往,而这些痛楚或纠结的往事在每个人的心里就是一块肾形石,它天天移动,居无定所,并借此控制一个人的生活状态。摆脱肾形石是漫长而艰难的过程,它代表着心智的成熟和孤独的成长。

我认识一个朋友N她曾经沉溺在过往的陈年感情当中极度困扰,她在深夜哭泣,在清晨怨艾,憔悴的容颜令人惊讶,仿佛伍子胥一夜白头。那种伤感和痛苦溢于言表,我想,这大概就是最初的肾形石,它始终摇晃着我这位朋友的意志,使她为自己颠沛流离命途多舛的爱情寝食难安,融化在记忆里面的甜蜜与苦涩就像不知疲倦的潮汐拍打着她的心墙。好在她的天性是乐观开朗的,朋友众多,在友情的温暖和关怀下,过了一个月她又重新振作起来,明媚的光彩在她的脸上燃烧,我看不见过去的痕迹。谈到逝去的感情她只是淡淡的一笑,说自己从中学到了很多。时光之舟将她带离了那片忧郁的海,驶向新的彼岸。我想在此时此刻,就像淳平的故事里面那样,那块黑色的肾形石,大概也已经悄悄的从我朋友的生活中消失了吧,但愿它再也不会重现。

最初以及最后的肾形石,出现和消失代表了心境的改变。在成长的漫漫长途中,忧郁或者超脱,都是必经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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