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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头版及背后的故事(上下)《重访“黄金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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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3-26 13:4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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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入本书的近80组文字,大部分是新闻报道,少部分是评论,最早的一篇是发表于1996年2月9日的《“水变油”神话备忘录》,作者是方进玉,最晚的一篇是发表于2001年12月13日的《胡曼莉真相调查》,作者是甄茜。

也就是说,这本《经典头版及其背后的故事》,正是1996年初到2001年末《南方周末》的一个侧影——不是全貌。而在很多研究者的眼中,这个时间段被称为南周的黄金时代,参与创造这个黄金时代的人们——江艺平主编和她帐下的记者们也被称为“黄金一代”。

我曾在一篇名为《一群记者和他们的时代——寻访黄金一代》的文章里听说过他们的名字,这次在这套书里,再次重温——他们是:陈菊红、杨海鹏、方三文、孙保罗、余刘文、李玉霄、郭国松、赵世龙、寿蓓蓓、迟宇宙……

江老师回忆的南周三道招牌菜,这套书里只收有余刘文和长平的《昆明在呼喊:铲除恶霸》,这是余到南周后的第一篇深度报道,四年之后,他说,提起美丽的昆明,他心里仍然只有一个怕字。“做一个职业记者,尤其是当下,首先要克服的就是恐惧感。”

杨海鹏在做完“珍奥核酸”的稿子后,写了一篇比见报稿长得多的“背后的故事”,他去采访,“珍奥”厂家的人试图用广告换取报社的沉默。杨海鹏告诉他,“在《南周》,报道是和广告分开的,即便你们登了广告,也不会影响新闻部的决策。对我来说,对核酸保健品采取什么样的报道方向,由采访调查的结果决定。”

那位负责人听罢,露出很感动的样子,对着几个记者和几个珍奥员工,振臂高呼:向《南方周末》学习。

然而,稿子见报后,***主管部门却不为所动,杨说:作为记者,在中国的新闻环境下,我们已经尽了全力。

那确实是黄金一代,在收入本书的稿件最为集中的1999年和2000年里,有陈菊红关于克拉玛依的报道、余刘文的綦江跨桥、郭国松做的福建游医……一些熟悉的名头和陌生的报道,都被传诵至今。那时候,确实还有些没有刻意隐藏的立场,有些锋芒和火气四溢。记者在报道中也不全然退场。然而,锐气十足。

我曾试图在这套书中寻找所谓的“新闻民粹主义”,却并没有太多收获。也许是指第二编里的一些突发灾难性事件报道?那些报道最终都剑指背后的***、监管不力,等等,或者是指第五编里的腐败大案要案,太站在道德立场批驳了?

也许那会儿大家都这么说话吧。是价值观偏差还是只是技术操作上的瑕疵,这是个问题。

全书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并不是里面的经典报道,而是年轻的迟宇宙写的一篇文章——《父亲的死和之后的两个月》——现在看来,它能站上报纸头版,证明这份刊物曾有一颗怎样的心。

父亲去世时,迟宇宙正在济南采访。他父亲是一名石匠,死在故乡莱州的一块石头下面。整理父亲遗物时,迟发现了一张50元的收据,当地为了修路,向市民集资,迟宇宙的父亲说,这钱是为儿子交的,为了他以后回家方便,有高速有铁路。

此前,我只知道迟宇宙是一个优秀的财经作家,是《新京报》的副总,但不知道他曾在那一天,讲过自己这样一个故事。

在《一群记者和他们的时代——寻访黄金一代》里,作者试图为这一批人画像,他引述了杨海鹏的话:“《南方周末》的记者大多是小城镇出身,都是苦孩子,对普通人有深深的同情。”

曾为南方周末首席财经记者的陈涛说,《南方周末》曾经的一批记者往往具有这样的一些特征:出生于农村或者小城镇,接受过高等教育,有过不幸的童年。也许,正是这样的出身是成为《南方周末》“为弱势者代言”立场形成的内在原因。

显然,这些也并不一定正确。

但迟宇宙的文字反应了片面的真实。我越发觉得,所读的这本书里的几十篇经典报道,是因为有了迟宇宙的这篇文字,而显得更加丰满和脉络清晰。

迟宇宙写道:“(办完丧事)第二天,早晨6点,我走上了回广州的路,我的心里已经少了悲伤,而是多了怀念和责任。”……“1999年10月17日,我的父亲死了,只有47岁。还差19天,我23岁。”

再后来,这些黄金一代们大多离开了南周,接下来的故事,大概是由另一批人来讲述了。我看到,在这本书里,长平只是小露了下锋芒,刘天时、翟明磊和李红平也都只出现了一次,杨瑞春则是全书最后一篇稿子的作者,

接下来的故事还有很多。我们只是路过,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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