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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的忧郁《有病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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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3-26 13:3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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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巴黎的忧郁》,如同倾听波德莱尔在耳边有病呻吟,孤芳自赏。当一个文人狡猾地用优美的文字,倾吐他邪恶的心声,我们应该选择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呢?对我而言,文字只是我一时的想法,荒谬地是它们永远地保存下来了;我的生活,一分一秒才是所有的真相,更荒谬的是它们转瞬即逝。

波德莱尔是孤独的,他可以在这种孤独中,在凌晨一点的时刻更清楚地体会到自己的存在。他的孤独是为了证明他和庸碌的人群不同,是为了向他自己证明,“我并不比我所有轻蔑的人更低贱”。孤独是他居高临下,自行孤傲的一种姿态。

即便他在对弱者的同情,也是为了在对穷人,寡妇,老妇人和卖艺人的观看中,解读自己。老妇人只能在角落里哭泣,追忆“讨人喜欢的青春”;寡妇的心酸必须要有高傲的神情,格格不入的姿态,不为高雅的音乐会所动,为生活而奔波劳累、锱铢必较,哦,那怎么可以?这只会让波德莱尔困惑不解乃至鄙视,不符合他冷冰冰的处世哲学。在《点心》里面,两个穷孩子因为他施舍的一片面包相互厮杀,头破血流,他是多么的惊奇,“这食品如此稀奇,竟能引起兄弟间相互残杀的战争”。这些穷孩子在食物面前不能保持他们的尊严在他看来是多么的惊讶,因为他并不是真的同情弱者——再多给一块面包或者阻止这场厮杀。他的有关孱弱的文字从始至终都在表达你们的贫穷必须有一副高傲的表情,才能成为我欣赏的对象。他不同情弱者,他只是欣赏别人的绝望和冷漠,正如他这样来欣赏自己。他偏爱自己胜过一切,他把自己当作一个自为存在的个体,从一切内在外在的观看中返观自己。

又如在《把穷人打昏吧》中,波德莱尔不相信书本上关于平等的种种美好假设,因为物质上的不平等很现实地摆在面前。于是他把狠狠地揍了穷人一拳,然后穷人也如他所愿地还击。他很高兴穷人和富人至少在反抗能力上是平等的,很高兴穷人“完全明白我的学说,并听从我的劝告”。概言之,我从穷人那里证实了自己学说的正确性。

正如布林所说,波德莱尔向往的是一个“金属世界,即冷冰冰、不生育的光明世界”。他在自己的《散文小诗》中说“这座城市位于水边,据说它是用大理石建造的,而且这里的居民如此憎恨植物,乃至把所有的数目都拔掉。这才是配我胃口的风景:一个由光明和矿物质组成的风景,还有反应他们的液体。”

然而波德莱尔的成功在于他不止于他的冷漠和冷漠中夹带的邪恶,最重要的是他还试图从恶的细缝里扒出善来。他始终是一个矛盾的自为存在,同时体验生命的悲哀和狂喜。他说“永久性的惩罚对得到一秒钟无限乐趣的人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当然这更像是一种自我安慰的说法。波德莱尔放浪形骸,想从瞬间的乐趣,又想在这些瞬间里窥探永恒。

终其一生,波德莱尔都在为自己精心策划,选择了一种豪华化,贵族化的罪孽,并且精心策划不让自己从痛苦孤独的感官体验中走出来,不相信也不接受救赎的可能性。

萨特用辛辣的语言讽刺:“恶,何以成花?”他的诗句由嬴弱、无效、过失、性冷、不育幻化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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