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飞人《风格可以模仿，青春无法复制》

——与SD无关的故事，仅献给绝无仅有的大学生活

记忆是微妙的，心中有好些比喻可以作一一的形容：它是片段的，需要一个时间主线将其串联起来，方能将过去倒带；然而即便不将其罗列，它也好比沙滩上的贝壳，会闪烁光芒。

然而，总有些过去，它无法如此或清晰、或零散地被梳理通透，却好比积累的火山，常年累月只喷发着烟雾，终有一日，会爆发出来。到那时，思绪会变得紊乱，情感亦无法抑制。这样的情景，我碰到过好几次。比如某个下午，听歌听到泪流满面；又比如，在南下的汽车上，泪水瞬间卸闸。至于更多的日子里，涌起的丝丝想念，就不必多言。

起先，《风格可以模仿，青春无法复制》这个标题，在我的肚子里酝酿了有好些日子，结果只产下了短短的一句话——“三个一米七的矮个，各个都个性分明，一个执迷于单打，一个易冲动，剩下的一个又干瘦无比；加上臂展略短、常规动作诡异的大前锋；再加上一个略显单薄、弹跳平平的中锋；以及矮胖、固执、漫不经心的替补一群，而且他们中的大多人上场次数寥寥无几”。这段用以怀念大学篮球的话语，本是作为开头，却迟迟没有继续。追忆，更多时候是被漫不经心的叙旧带过，以及被电视上的比赛镜头所刺激。说实在的，我很怕去写这么一段日子，毕竟四年的时间不短；再来，总有些情感，深埋内心，总比吐露出来要来得深情，也怕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过，我不写，其他人估计也不会去写，毕竟只有煽情如我者，才会把“接受命运，就是苦的甜的，我们都要咽下去。如果你为那些痛苦的部分而难过，那么就请回忆那些美好的片段——那些确实存在过的，令我们快乐的片段”这样煽情的短信发给昔日的队友，而他们，几乎都没有回复。

实际上，在当年我们输了最后一场球之后，我有写下过几段话。在今天来看，依然会令自己感动——“前三年的时间中的艰辛登顶，只有我们才能体会到。汗水、血水还有谁的泪水，都挥发在无数个白天和黑夜里。场边女生的加油是为你的吗？你都记不起来了，也听不真切。曾经的豪气、怨气、赌气都在嘟囔着的腮帮子里消退了，你知道你在为什么而高兴，为什么而生气，那些不能挽回的和不能原谅的，就全都记着好了。我们不需要把控球和投篮的手握成拳头，我们已经无需再去证明什么，那些我们已经得到的，只能让妒忌的人更加妒忌，也只能让恶心的人去恶心他自己。”

它短小，却饱含感情。话语虽急促，但内敛而外露。这也难怪，他们读来，会无比感叹。而这些，却又为我今后再写这样的一篇长文造成了障碍。所以在之后，我想了无数个理由重新展开那段日子，却又因为那段文字的存在，一次又一次地打消了念头。

再提笔时，离当年的记叙已经相隔十七个月。在这期间，我们曾试图将大家聚在一起，却无奈中有了“遍插茱萸少一人”的感觉。再聚的时候，昔日看球的地方由饭馆变成了宾馆，大家打球的身手也不比当初，多少显得生疏。我们还是没能用一醉方休来弥补以前的遗憾，但这短短的相聚，却是那么的珍贵。而下一次的相聚，又显得格外地遥遥无期了。此外，还有多少次在梦里和大家打球，那个63比4的稀奇比分，或许是对我最好的安慰。

既然说到梦，就由此延续下去吧。大三决赛前那个离奇的梦，竟然成为了预言，也将这四年的时光推向了顶峰。至于细节，我都可以背出来了：杨军、蒋隆和我，三人得分上双；卜新武打进两个不可思议的少打多进球；谢兴鑫和张威联合绞杀了对方的头号球星。上半场12分的巨大劣势，逐渐被我们逆转。一年前惨败的耻辱，以戏剧性的结局告终，圆了大一就在的梦。更多的记忆，因时间久远变得细碎：杨军的飘移后仰命中，人摔出底线，自己立刻爬起来回防；我命中逆转三分时，和卜新武的激情撞胸，随后又两罚全中，蒋隆在休息时对我说“T-Mac”；还有我助攻杨军，到领先5分，这都几乎跟梦中无二；最后，谢兴鑫跟张威的造犯规，进而奠定了比赛的胜局。终场结束后，蒋隆瘫倒在地，我走上前去，他以为我会拉他起来，没想到我去扑上前去，压在他身上。随后，众人纷纷倒了上去，谢兴鑫本想参与其中，却意外抽筋，也造就了一副滑稽的局面。最后的决赛，支持者史无前例地多，多少也为我们的逆转打下了基础。

再往前去，时间该怎么走，是要继续说大三联赛中我们屡屡上演的逆转好戏，还是追溯到前一年呢？总觉得事件众多，也都无比难忘。也正是如此，我才像拙劣的编剧，会弄乱了剧情的发展。

那到底又是什么造成了今天的局面，身在其中的我们，会不停诉说过去？还有看在眼里的人们，也会为它鼓掌缅怀呢？是那天放学之后，我们四人将杨军叫在一块，安排对一班的战术么？还是蒋隆冲上前去，挥起要打的拳头，被卜新武拉住？还是女篮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我们和对方撕破了脸？又或者是，在班主任的课上，我们五人跟姚沅森笑作了一团呢？我记不清楚，也没法记清楚了。

说起来，其实我们中的某些都是乖僻的人，不喜好集体活动，个人行为散漫，却单单为了篮球，无比的团结。

还是细数下那些经典战役吧，情感自在其中：

对三班的比赛中，蒋隆手热得发烫，全场拿下三十多分，跟对方两人狂飙得分，最终我们笑到最后；谢兴鑫的两双，倒在地上也要进的2+1；我跟蒋隆联手砍下33分，最终以55比33的巨大比分在半决赛让一班哑口无言；还有在夺冠路上，我那颗差点被撞掉的牙齿，杨军的脚伤，姚沅森的指挥，同学们的呐喊，这些都凝聚成了颗粒……

至此的记叙，方知个人语言的无力，因为我没法声色俱到地描述一个个细节，而脑海中浮现的图像又是如此激动，也扰了我的思绪。

写到这时，脑海已经兴奋到轰鸣，时间的画面也变得模糊。或许那些上篮不进，振臂呐喊的瞬间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就好比那杯没干尽的酒，正是因为缺陷才显得尤为珍贵；那场最终输掉的球，才会让我们铭记于心。

时光飞逝，我们终将老去；记忆远走，也总要变得模糊。那些再会时被我们细数的过去，总有一天会疲于谈起，只愿用短短的“干杯”二字代替。这个夜晚，酝酿了多时的情感终于变成这篇粗糙的文章，也算是了却了多时的心愿。回头再看“风格可以模仿，青春无法复制”这个标题，却少了想要模仿他人的痕迹，少了费尽心思的构思。但它足够的诚挚，虽不至于絮叨到每一个细节，也不会让单一的回忆填充于文字之间。也许，有些时候，简便能代替繁，而情自然在其中。

煽情的话，我不再说，只希望下一次齐聚时，大家都举起酒杯，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