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程的最后,住在洱海的东岸村落挖色,于大理古城遥遥相望,也就少了一份正当每年三月街集市的沸腾。午后,游伴们都在房里的梦境中继续畅游,楼下掌柜明洲正与一位东北谐客在“辩论”着,既是一场唯物主义与佛法存在与否的参论,又是一趟梦与非梦的释解,抬起头,就能见到朗朗天空下无帆的洱海,海水拍岸的声音像一个约定俗成的信号,提醒着人们,人生大梦,仍在继续。
石榴树在院子里开始独当一面,红色的花果渐入佳境,很块即将累累起欲滴诱人的果实。黄白相间的金银花横隅一角,如有兴趣,采集几瓣入茶,恰好能祛除高原那干燥的热气。一切那么地自然行进着,我更多埋首在《南怀瑾讲述庄子諵譁》中,页已近尾声,《大宗师》后,是《应帝王》。《庄子》内篇七章,延绵活泼,从《逍遥游》“了无一物可得”的解脱,到《齐物论》“觉梦双清”的万物归一的道,然后《养生主》认识本我了然生死的境,而后于《人间世》应势顺势而动。
到此,书归为上册,心机厚重,只为让我等对古文疏浅之辈能停顿一下,看看每个章篇的联系,修行的层阶,在庄子眼里,从来不是出世隐没之举,他著这一书,已然坦述入世的重因,和方法。
下册从《德充符》开始,《大宗师》、《应帝王》,南怀瑾点得很明白,“内外修养到了,内在道德修养充沛了以后,才是大宗师,大宗师成功了以后,才是师道的成就,就是佛家所讲的天人师,然后可以《应帝王》,才可以入世,入世而出世,可以为王者师”。庄子内篇七章的紧密联系,贯穿成一个修行者要取得真正成就的阶梯式课程。
有人误解,《大宗师》啊、《应帝王》啊,仿佛是要成就可望不可及的高大世俗成就。其实质并非叫我们继续追逐在物质世界的财富权利威望名声,而是要成就的是本自具足的自我,让自己真正成为自己的帝王和宗师,不再受到外界的各种和合无常的事物所左右奴役。
夜里喝茶的时候,我翻提到南老头施讲的,关于孔子说:“十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距”。后世世俗所用的解释并不清澈,按南怀先生的告知,为如此解:“由十五岁求学,三十而建立了这个信念,再加十年功夫,不怀疑了,四十之前都在在动摇,五十岁才算有点消息眉目,六十耳朵都顺了,一边听进来,一边出去,是非善恶合一了,再加十年功夫,才可以说得了道”。
这依然是关于求道的历程。
《庄子》的最后,似为首尾呼应,书下如下故事:“南海之帝为鲦,北海之帝为忽,中央之帝为浑沌。鲦与忽时相与遇于浑沌之地,浑沌待之甚善。鲦与忽谋报浑沌之德,曰:人皆有七窍以视听食息,此独无有,尝试凿之。日凿一窍,七日浑沌死。”
我曲解为,南边之帝为人下半身,管行,北面之帝为人脑,管思。中央之帝浑沌为心,那本是一片初始本然的浑沌。正是宇宙诞生于浑沌中的无染。而南北之帝配合下的思行,往往是好心办坏事,破坏了那浑沌的清然,浑沌一死,人才又要开始重新寻回那丢失的“道”。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3:37:13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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