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起床,学习到吃早点,然后到教室、实验室和图书馆,一天之内不列入作息时间表的时间不超过十五分钟,一直学习到晚上九点整,然后去睡觉。不看电影或比赛,也很少听演奏会,几乎没有任何约会,除了专攻心理学和生理学外,什么也不读。
——B. F. Skinner 1979 The Shaping of a Behaviorist. p5
以上便是著名心理学家斯金纳考入哈佛大学攻读心理学研究生学位期间,给自己制定的作息时间表概要。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本科主修的是英国文学,毕业后宅家欲创作一部伟大的小说未遂,“一个作家也许能准确地描述人类的行为,但是他并不理解它。我依然对人类行为感兴趣,只不过文学研究的方法并不适合我,我需要用科学的方法。”(出处同上)于是在毕业两年后转投心理学。由于深知自己的心理学基础比别人差,就那么一下子把之前作家式的自由散漫的生活转成了上述严格得近乎刻板的生活。他坚持执行了近两年时间。
好吧,这就是我读完这本《心·坐标》之后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一处文字。其实在了解了这么些心理学大家的小传之后,我发现不少大牛最开始都不是科班出身,或者即便是科班出身,也大多都有多学科训练的背景。另外一方面,这些大牛也是一个赛一个勤奋,说他们是奋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只能算实话实说!
比如,冯特,医学博士。毕业两年后转入生理心理学。对实验心理学、民族心理学和哲学都有相关的深入研究。他一生总共写了53735页的文章,在逝世的同年出版了自传。
比如,弗洛伊德,医学博士。毕业四年后开创精神分析。他的著作横跨科学、人文和艺术(实在是不必细数)。在逝世的同年完成了《精神分析纲要》,而且是面对癌症和心脏衰竭的双重病痛。
比如,斯金纳,本科主修英国文学,心理学博士。他的行为主义已经从心理学泛化到了社会学甚至哲学等领域。在美国心理学会做完特邀演讲的八天后,因白血病不治而与世长辞。他在逝世前一晚还在整理演讲稿。
比如,陈立,本科主修理化兼修生物,心理学博士,转投心理学纯属偶然。除了本行工业心理学,他在心理学的多个领域也做出了不少成绩。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马剑虹是来向我汇报心理系工作的。”马剑虹是老人在百岁时招的博士生。
……
嗯,这本书挺好的。一方面有严谨的学术范儿(比如指正了德语“内省”和英语“内省”的截然区别),可供学习专业知识和心理学史;一方面挖掘了不少大牛们的小八卦(居然影印了左撇子司马贺写给荆其诚的蹩脚中文信),可供谈资。可惜主编荆老先生已经去世,不知道还出不出续集了。一次讲八位大牛完全不够哇。
比如斯金纳的一个八卦是,他在哈佛时和汤佩松(此君抗战前在武大教书期间在Nature和Science上都发过paper哟)是哥们儿,不过他不喜欢吃中餐。后来他写了著名的小说《沃尔登第二》,觉得小说中描写的“这样一个社会可能在中国实现”,于是写信给汤佩松说想来中国看看,可惜没能成行。其实也还好没来,来了肯定会失望,哪儿还有乌托邦呀。
谨以此文向斯金纳同学的作息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3:35:34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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