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浏览易文网新书时不意中瞥见《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诧异,大脑飞速旋转,又一个新译本?还是旧译新刊(我一直希望有哪家社能够再版楚图南先生的旧译本)?急忙打开网页看个端详,竟是孙周兴老师新译的,敢情现在中国的牛人都去翻译这本书了!哈哈
第一次试读此书是刚上高中的时候,在校旁的一家小书店买到一本《尼采文集》(改革出版社,1995),里面所收《查拉斯图拉如是说》一书即是楚图南先生的译本,这是我读到的第一本“天书”,当时对我的打击挺大的,因为之前从未遇到过完全读不懂的书,可是其中又有某种东西强烈的吸引我不断去尝试,每天带着这本书到处游走,似有所悟或全然不懂废然作罢又重新拾起,久而久之不知觉竟能大段大段的背诵《查拉斯图拉》中的文字,但于理解似乎并无长进,我当时天真的以为倘若能读懂这书就能解决人生所有的困惑,而终有一天我会完全领悟的。
后来乱读的书多了,渐渐搁置了这本书,发现对于人生的思考并非只有一条路径,我开始尝试着独立的思考然而困惑依旧甚或更其困惑,就像手里的一个洋葱头,一层层的剥离却似乎永远剥不到尽头。
高中毕业的那年暑假无意中翻书看到杨泽说的一句话:年轻的时候以为不读书不足以了解人生,直到后来才发现如果不了解人生,其实是读不懂书的。我开始认真梳理自己的读书计划,我想从古希腊一路读来,以此可以窥见人类思想的脉络。
可是从我来到大学至今,从柏拉图一本本的读来至今尚未读完亚里士多德,而回头检视书目,发现掺杂了太多并非必需阅读的书,唉,我常常在想为什么会冒出那么多想读的书,却把最迫切最重要的书搁置在一旁。
年初回来后买到六点文化新版《扎拉图斯特拉如是说》(黄明嘉、娄林译注,2009),发现行文偶有龃龉之处,遂找来商务版《苏鲁支语录》(徐梵澄译,1992)以及三联版《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钱春琦译注,2007)比对,而越读越怀念楚图南先生的旧译本,可能这即是先入为主的力量,我总觉得唯有楚译本翻译出了原著诗一般的节奏和韵律,而可惜却一直未见有哪家社出一个不错的单行本,而我高中时的那本《尼采文集》不知何时被爸爸送人了,遂在孔网又淘到一本98版的《尼采文集》(我高中时买的是初版,新版所收《尼采自传》亦改用楚译本。),重新找回那种熟悉的感觉。我越来越喜欢这种平行阅读,索性把之前买来的译林版《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杨恒达译,2008)以及文化艺术版《查拉斯图拉如是说》(尹溟译,2003)一起拿来,甚至后来买到Dover版Thus Spake Zarathustra(Thomas Common译,1999),这样我手头就有此书的七个译本,把她们并置在一起,“沉潜往复从容含玩”,也许在我有能力阅读德文原著之前,这是最接近尼采思想的方式了。
因此当我看到这个新译本的时候,按捺不住惊喜,就像旧时的穷书生一朝发迹纳了八房姨太太,而这第八房又是大家闺秀,不免心生期待。写到这里,脑子里一直在回旋着狄更斯《双城记》开头的那段话,似乎不写下来不行:
“这是一个隆盛之世,但也是一个衰微之世;这是一个智慧的时代,但也是一个愚蠢的时代;这是一个有信仰的新纪元,但也是一个充满怀疑的新纪元……”(黄邦杰译)
我在想我们活在一个多么幸福的时代,至少在今天有这么多翻译家为我们提供阅读的可能性。
感谢孙老师!
(本文以“读《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为题发表于《东南早报》2009.07.02期,发表时有删节,此处为原文。)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3:34:43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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