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京的火车上读完这篇,有关通信的。通信!眼睛发亮,毕竟读邮电大学好多年,对通信有些好感。1858年7月28日,在勇敢的美国年轻人塞勒斯.W.菲德尔的努力下,英美之间响起了第一个越洋之声。这声音并不长久,很快变得模糊不清,因为没有好的发射终端。菲德尔在架设越洋电缆的过程中,大起大落,但无论什么困难都无法把他的勇气击溃,是他成就了十九世纪最伟大的工程之一。当然也别忘了威廉.汤姆生这位物理学家。
世界变小了。这句话被无数人讲过无数次。不仅是有线通信,无线通信、卫星通信让世界每一个角落都可以同步。遥远的距离并不可怕,无论在哪里,信息都可以同步;可在物理距离逐渐变近的同时,人的心灵呢?
某次上课,老师说一个人在天通苑,一个人在三里屯,俩人拿起手机一聊,说哪儿呢?酒吧呢,来么?云云。之后问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变亲密还是变冷漠了啊?好像有一种思维定势,老师在问,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是不是在变小,很显然,地球在缩小。可老师忽然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冷漠。一愣,但老师很快就讲下面的话题,并没有多解释。原来通信的发展让人变冷漠了?这是否是一家之言?想来,如果谁都没有电话,那联系起来肯定困难,联系也会很少;而如今几乎每人都有手机,想起来就短信电话随便来,显然互相问候的机会在变多啊。却冷漠了么?我并没有经历过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的时代,没有比较,就没有资格说“变”怎样怎样。只觉得大院变成高楼,的确将人相互隔断。也许电话中冰冷的寒暄,只是这世界无数变化的一小部分。好像这细细的电缆光缆拼命想把人与人粘连起来,却怎么也无法糅合粗糙的楞面。
火车上坐我旁边的男生比我先到,带着耳机捧着书,典型大学生样子。惯例,戴耳机的人不聊天;惯例,别人不和我说话我也不会和别人说话;惯例,上车睡觉。他将书放下时,我本想瞄一下那本是什么书,书脊竟然背向我,看不到,还真是个自我保护意识很强的人。很有趣,火车刚开不久旁边男生的手机就掉夹缝里面,不得不让我站起来去捡手机,这成了对话的开始。肩并肩坐着的两个人,本可以就这样漠然走开,无数次也就都这样了。不需要任何通信设备去粘接,却隔着无限远的距离。虽然掉下来的手机打破僵局,但依然隔着无限远的距离。聊很多,文理科学生,魔方,飞机发动机,软件,家庭……家庭!好像聊到离婚问题,我随口问了他家庭情况,他忽然表情非常奇怪。原来我正打算窥视他人隐私!原来我们是陌生人,原来我们在彼此眼中都可能是坏人,原来每个人对隐私的界定是不同的,原来大家对同一个问题的反应差异很大……想起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当然没有那么严重。
世界上“坏人”很多,而且我又如此渺小,渺小到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坏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伤害别人的事情。也许是好奇心让我想了解其他人的生活,这都不重要。而无数身边的过客啊,有人成为朋友,有人形同陌路,也有人成为朋友之后又形同陌路。曾经也有通过各种途径认识的人,比如同坐火车,同去面试,同赴版聚,同在舞会,等等,离别时难免伤感。我没有主动问手机号的习惯,因为知道,这样的人,即使留下手机号,也再不会联系。好像冥冥中注定要认识,却要将这些化作乌有。翻起记录着上百电话号码的手机,看到曾经要好的朋友的名字,竟然也许久没有联系、没有见面。好像我的世界只有固定的方圆,人们不经意间闯入,又离开。我没有能力去容纳很多,更多,也没有能力左右他人的去留。当然有时候,是我离开了。
也许原来地球很大,现在很小;也许原来人的感情集中在少数几个人,而现在分散在很多人之间,或曰冷漠。而我依然默守在自己的方圆之中,可以说在等待,可以说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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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诗:
方圆
世界在变小
在星辉与灯火闪耀之间
谁在拨弄空中的电波
在拨弄空凌与冷漠的琴弦
我握住你的手
你在地球的另一端
一声问候
可以充满深情
也可以根本不出于自己的语言
按照自己希望的方式去理解吧
因为根本无法分辨
你在我对面
却渐行渐远
这是一个不变的世界
这是一个变化的世界
有人闯入,问声早安
有人离开,却没有说再见
我依然独守
只属于我的方圆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3:08:45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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