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源于生活。小说中充沛的生活气息,有着强烈的电影感和现场感,让人身临其境。小说的叙述节奏也是行板似的,序曲、渐进、高潮、尾声旋律线分明。只是小说的后半部在时间线的控制上跳跃的很突兀,时间大段留白,叙述方式上流于日记体,仿佛作者行文至此已经疲劳,急于交差,作为背景时代的转场打磨的还不够细致圆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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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女散文家琦君小的时候,父亲从外面带回了一位姨娘。这在民国的官宦人家应该是很平常的事情。琦君的母亲和姨娘开始并不融洽,常常背对着背梳头。但是后来,尤其是琦君的父亲去世之后,母亲和姨娘反而成了患难相依的伴侣。“母亲早已不恨她了。”
在爱情面前,人都是自私的。任何人都希望对方是自己的唯一和全部。琦君的母亲有抗拒排斥,到默认妥协,到最后不分彼此,让这两个曾经不交一语的女人成为伴侣的,是时间。流水它带走了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一个人。
和一个陌生人朝夕相处地住上三十年,在对方衰老的容颜中看见自己的时候,彼此就会发现谁都难以离开对方了。所谓日久生情,异性之间生的是爱情,同性之间生的是友情。无论爱情和友情,都会由时间转化成亲情加以固定。就像张良俭、朱小环和竹内多鹤,彼此成了对方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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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小说,人物比情节重要的多。朱小环和多鹤是王熙凤和平儿的关系,是虚和实的关系,是世俗和宗教的关系。小环能把无理的事情说成有理,有理的事情说成真理。有着凤姐的辩才,心地却比凤姐可爱。她泼辣却不刁蛮,有担当,有一点儿虚荣,也有种让人生气不得的蔫坏。小环是活色生香的,是世俗的,是从书中跳着走出来的,让人仿佛觉得在居委会门口撒泼的某位阿姨,就是她。
多鹤永远是不知容貌然而纯美的近乎概念化的人物。有着李纨一般的寡淡性情,妙玉一般的脱俗气质。似乎对世间万物都提不起兴趣,但又对生命的爱恨投入的很彻底的女子。多鹤是把生活当做宗教的仪式来对待的。
在大时代面前,任何人都显得很无辜。然而生命的底色是政治、历史、苦难等外力无法征服、无法溶解和转化的。这种底色是朱小环的刀子嘴、豆腐心,是多鹤的鞠躬加上一个大大的笑脸。生命的底色源自基因,已经先天完成编码,具有超强的抗腐蚀性。铜豌豆一般的朱小环和永远从容的多鹤,就是用这种底色去软化时代,去消解坚硬,冷也好热也好活着就好。窗外的暴风骤雨,就在小环的嬉笑怒骂和多鹤朴拙的碎步中过去了。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3:00:23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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